老妇鼓足了勇气站起身,走到窗边打开一条极小的缝隙,仔细辨认了一番,混沌的眼神变的逐渐清晰,心中却越来越疑惑。
这不是那日坐在如玉坊对面的乞丐吗?他怎么知道这屋里有人?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转头对着女子悄声说道。
“夫人,老妇出门看看,你在屋里千万别动。”
女子急忙起身拉住宁婆婆。
“宁婆婆您不是说苗府闯入强盗见人就杀,您走出去不是送死吗?“”
“夫人,外面这人老妇有过一面之缘,向他求饶或许能饶了咱们性命。”
女子想了片刻依旧没有放开手,在屋里躲着或许有一线生机,生怕老妇人出去以后无辜葬送了性命。
她二人的话江道秋在外面听得清清楚楚,苦笑着摇摇头。
“你们不用害怕,宁婆婆你跟屋中那位女子一起出来吧,我不是强盗也没有同伙。”
听见江道秋这样一说,二人心中极为惊骇,他不仅知道屋里有两个人,还听到她们之间的谈话,越想越觉得奇怪,相互搀扶着发抖的身体,手停留在门闩上很久才缓缓开门走了出来。
刚出了屋门二人跪在地上,宁婆婆颤抖着声音说道。
“”这位大人,我二人只是苗府下人,他们做过什么让大人不高兴的事,我们一概不知,求大人饶恕我们一条贱命。”
“起来吧,你不记得了,那日还送我一个馒头呢。”
“大人恕罪,老妇那日实乃无心之举,当时并不知道大人身份,所以才做出那样无礼的事情来,大人恕罪……”
看着跪在地上磕头的二人,江道秋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起来,起来,我不是什么大人,也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
施展灵念安抚二人情绪,渐渐的心中惊恐散去,这才起身恭敬的站在一旁。
“这苗府已经不适合你们住了,随我走吧。”
二人恭顺的点点头跟在江道秋身边,走出这间祥和的院子,外面的情形实在是触目惊心,仿佛人间炼狱一般。
她们哪里经历过这样的场景,面色惨白每看见一具尸体都战战兢兢的躲开,走了没多长时间,已经呕吐了好几次,也终于明白苗府不能继续待下去的意思。
好不容易走到苗府之外,看到这里血流成河的场景,宁婆婆终于支撑不住,晕倒在地。
女子虽是脸色惨白,却支撑着身子走到苗家主,蹲下身子仔细辨认,而后发出令人寒毛直竖的笑声,声音越来越大,笑着笑着变为哭声。
“苍天有眼,死得好啊,我恨我自己不能亲手杀了你!”
随后抽出一把精致的匕首,在苗家主冰冷的尸体上无情的戳着,声嘶力竭的倾泄着压抑在心中的仇怨。
江道秋静静的看着女子。
一炷香的时间,女子终于发泄完心中积攒的仇怨,雪白的衣裙上早已染成鲜红,走到道秋面前刚要开口,脚一软身子一晃晕倒在地上。
看来这女子与苗家主之间有些隐藏的秘密啊。
冰封千里早已失去效果,晶莹的冰晶融化成水,冲刷着地面的殷红汇聚成无数蜿蜒扭曲的血流,蔓延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凭借一己之力覆灭整个苗家,江道秋的名字注定响彻荆安城。
“这个……我还能叫您江老弟吗?”
吴宣裕有些手足无措,谨慎的问询道,纵使自己能猜到对方是一位修者,也万万没想到竟然强到如此可怕的境地。
江道秋知道显露修为肯定会和之前有千差万别的不同,任凭谁也会害怕身边有一个动动手指就能取人性命的角色。
“吴老哥叫我什么都可以,不过还是江老弟听着顺耳。”
“那就依照旧例,还称呼您江老弟。”
吴宣裕极为客气的说道。
“吴老哥不用这么生分,我并不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谁对我真心,谁对我不利,我自然能看出来。”
江道秋淡淡的笑了笑。
吴宣裕心中松了一口气,脸上也浮现笑容,只是心中震恐,一时难以转变。
“吴老哥为人忠厚待人良善,若谁对你不利,恐怕也会惹得天道不悦吧!”
江道秋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吴宣裕恢复一些常态,随即起身郑重的行礼。
“江老弟尊为修者,却能与我称兄道弟,我吴宣裕不知道上辈子积了什么样德,才换取今生这样做梦都不敢想象的事情!”
“江老弟修为如此高深,一战彻底显露威名,花玉坊竟然要加入我如玉坊成为分店,我吴宣裕何曾想过会有这样一日!”
这所有的一切全部是江老弟所赐!
“好了,不要谈这些了。”
江道秋摆摆手。
吴宣裕这才落座,将清单放在江道秋面前。
“这两日,荆安城的家族全部示好,其中还有陆家与胡家,这是他们送的礼品。”
江道秋瞟了一眼,笑了笑,他们出手还真是阔绰,各种没见过的珍奇异宝罗列在纸上,竟然多达五十几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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