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点开始,所有目光聚在刘瑾身上,这搞的久经风浪的他有几分紧张。
伸出细长的手指在玻璃管上轻轻敲击,随后拨弄起细线,偶尔抬头看郑定举,得到他认同的点头后才会继续操控。
十来息,装置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玻璃容器彻底翻转,打开盖子,净水倾盆而下,一滴未洒全部进入大漏洞中。
旁边木制计数器飞快的变化着,“噼里啪啦”的响声伴随“轰隆”的水鸣,扰的人心烦意乱。
好在没有持续太久,答案定格在某个数值。
众人皆叹,管鸿洋洋得意,她的答案与计数器上的一模一样。
知秋说的也没错,他的答案误差的确在两千滴以内,虽然也很惊人,但与管鸿相比逊色不少。
“你这不挺厉害吗?”
胜利的管鸿多少有些阴阳怪气,几次交手终于胜了一次,难免有些得意忘形。
这不就是变相的夸自己吗?
既然吃这一套,夸夸你又何妨?
“跟你比可差远了。”
知秋坦然接受败局,没有半点窘境,失败了就是失败了,谁也不是万能的,总会有自己不擅长的地方。
“尊敬的管鸿上使,接下来我们要比什么?”
余光瞥到不远处平躺的坚固大石,知秋心头忽然有种莫名其妙的好笑。
“不是吧,不会吧……”
“我们要比的是看透这块大石头。”管鸿充满脸自信的继续说着,“看它由多少尘埃组成。”
你快蹲墙角画圈圈去吧!
知秋猜对了,他宁愿自己没有猜对。
水滴至少有迹可循,尘埃已到肉眼无法分辨的地步。
还看它由多少尘埃组成,你怎么不看广阔的天地有多少氧气呢?
“好,那就开始吧。”
知秋扫了一眼,既不问大小范围是多少,也不问其他相关规则,只是面无表情的点头。
“真不愧是齐天君!看他波澜不惊的神态,心中肯定早有了答案!”
“那当然了!传说中的圣师岂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能看透的!”
“齐天君!!”
“齐天君!!”
……
项天寿的委任不容易被接受,但只要人们开始接受现实,当然对于绝无仅有的白峰来说,这个任命大家并不抵触。
接受以后会彻底变成白峰的忠实拥趸,无论他的一言一行,还是某个表情、某种神态,都会慢慢演变成令人狂热的东西。
知秋的自信让管鸿有些无措,这家伙不可小觑,难道掌握了制胜法宝?
管鸿“嗯”了一声,刘瑾宣布比试正式开始,所有呼喊顷刻间消散,生怕影响“齐天君”的思绪。
知秋依旧是往常神态,甚至有些吊儿郎当,没有半点紧张。
这大大激发了民众高涨的热情,不少角落又小声呼喊起“齐天君”,这无疑给管鸿增添许多心理压力,不过她同样很自信,再大出十倍的巨石她也可以轻松应对。
十息很快就过完了,管鸿先亮出答案,二十五亿八千六百三十九万一千四百七十粒。
众人久久无法平静,一块普普通通三丈见方的石头竟由这么多尘埃组成。
待知秋亮出答案时,众人傻了眼。黑板是空白的,上面什么也没写。
“你认输了?”管鸿问道。
“一粒都没有。”知秋答道。
管鸿不禁笑了,这简直是在胡说八道,哪怕胡乱写出个答案也比什么都不写强。
看台上的曹子健眼神明亮,白峰恐怕要用出他的诡辩了,就是管鸿吃不吃这一套是个问题。
“你我都明白,这已经超出那个老太监的认知,靠他一辈子也难以数的完。”
管鸿实话实说,丝毫不留情面。
刘瑾有些不痛快,太监两个字不好听,加上个老字则更加难听,好像半条腿已跨进棺材。
管鸿没有看不起他的意思,因为刘瑾不配她去看,在她眼中琼之国除了白峰以外,所有人都像是可有可无的尘埃。
“不用清点,因为一粒也没有。”
知秋还是那句话,管鸿笑中有几分讥讽。
“那你解释给我听听。”
微风穿行而过,知秋两指间留下一颗沙砾,“这个东西你怎么叫它?”
“这不就是一粒沙吗?”
若是别人这样的明知故问,管鸿肯定要很不耐烦的抽对方巴掌。
知秋捡起之前崩碎的石块,在空中晃了晃,“你管这个叫什么?”
“石头。”
答案脱口而出,连说话的声调都大了些,她不喜欢别人卖关子,因为这样显得她很傻。
“既然你管这个东西叫石头,那么它跟尘埃有什么关系?”
知秋将石块扔给官鸿,笑吟吟的看着她。
“你这是强词夺理,石头捏碎了就是尘埃!”
说着,石块在官鸿手中化为齑粉,风一吹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不不。”知秋脑袋摇得像拨浪鼓,“石头就是石头,就像你叫管鸿,我叫白峰,假如我们都死了,我们的名字就失去了意义,统一叫做死人。”
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