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仲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马车前扯住缰绳。
坐在马车上的少男少女毫无惧色,洋洋得意的神态中有几分不屑,斜着眼睛看高仲。
二人衣着华贵,养尊处优的模样绝不是平常人家的孩子。
“你这人好奇怪,拦着我们干什么?”
高仲被突如其来的问题搞得很迷茫,仔细打量二人,“我拦你们?你们是在犯罪知道吗?”
“犯什么罪?”十七八岁的女孩儿满不在乎的问道。
扬起马鞭抽高仲抓住缰绳的手,角度刁钻,力度迅猛。
高仲迅速撤手,还是被鞭梢扫到,小指传来火辣辣的疼,迅速隆起,呈现紫黑色。
男孩哼了两声,“连自己的马车都看不好,真是废物,驾!”
马车扬长而去,高仲想追上,被知秋叫住。
“好了,追上去你也打不过他们,这两个小孩是五品武者。”
高仲郁闷的走回馄饨摊,拿出消肿止痛的药膏轻轻涂抹在小指上。
“大哥……斯哈……您怎么不出手制止呢?”
高仲很好奇,明明白峰只要出手,这件事很容易就解决了。
“你不认识他们?”知秋一边吃馄饨,一边反问道。
拨弄着碗里的馄饨,高仲左思右想,首先排除平常人家,并不是高仲区别对待,因为在琼之国寻常百姓不可能培养出五品武者。
耗费大量钱财不说,先要请黄境宗师打通体内的数条脉络,而后才能踏上武者这条路。
高仲当然没有这种待遇,他走的是另一条路,经历战场的生死,逼迫自己突破极限。
再有一点,寻常人家几乎没有肆意妄为、娇生惯养的后代,生活的重担已经压的他们喘不上气来,到他们这个年纪早就下地干农活了。
易北城的达官显贵至少有七八,到底是谁家的,高仲真猜不到。
“客官,我劝你们还是吃这个闷亏吧,那两个小太保可不是凡人。”
收拾碗筷时,伙计压低了声音,眼睛瞟向某个方向。
“他们是谁啊?”高仲抬头问道。
伙计却不接他的话茬,嘿嘿一笑,“谁是谁?客官您吃完抓紧赶路吧。”
高仲再想问,又被知秋示意禁声,放下铜钱,朝着伙计刚刚目光的方向走去。
“你再问几句,他就会和盘托出二人的底细。”知秋说道。
高仲懵懵懂懂,但有一点惊的他说不出话来,齐天君难道可以推演未来发生的事?
这不是神仙是什么!!
“他们是一伙的,包括卖糖饼,卖芹菜盒子,卖香炸豆腐等等等等,或者说这条街都是一伙的。”知秋说道。
高仲更摸不着头脑,不敢发问,静静聆听。
“他们都是青莲教的人,昨天杀胡兴学时有个影子半路跑了,应该是他传递的消息。”
高仲寒毛直竖,不由倒吸凉气,余光四处打量,感觉路上每个人都不是好人,声音压到最低,急迫的问道:“现在咋办大哥?要不要大开杀戒。”
“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杀,这样我乱杀无辜的罪名就算坐实了,再加上青莲教余孽的添油加醋,我的名声只会越来越臭。”
十几步的距离,知秋说了很多,高仲渐渐明白这帮人的狠毒之处。
知秋忽然停下转身,遥望他们背影的伙计神态一怔,随即挥手告别,低头假装忙碌自己的事。
“只是他们算错了一点。”知秋两指成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我不在乎名声。”
飞剑将所有人的身体贯穿,道路瞬间被染成血红色。
角落隐忍的杀手一边逃匿,一边大喊,“杀人啦!白峰杀人啦!”
“白峰滥杀无辜!易北城百姓惨遭屠戮!!”
高仲愣住了,放眼看去全是支离破碎的场景,晴朗的天变成了血红色,街道两排屋舍被黑色火海吞噬!
大地猛烈震动,裂开深不见底的沟壑,忽然窜出几十丈的火蛇,定睛看去,原来是条手臂,紧接着地动山摇,从地下钻出百丈高的火焰巨人,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火焰从易北城开始,迅速蔓延到整个琼之国,再然后北冥州变成比地狱还要惨烈的地方!
“这个叫做幻术。”
高仲耳畔传来醍醐灌顶般的声音,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下,眼前所有恐怖瞬间消失,街道还是那条街道,只是好多人像雕像一样纹丝不动。
他们还坐在馄饨摊的小桌子上,碗里的馄饨还剩最后一个,伙计好像变成石头,瞳孔慢慢放大,脸上浮现无比惊恐的神态。
“你还做不做买卖?”
买早点的百姓,不耐烦的推了推伙计,发现他身体僵硬,脸色大变,急匆匆的离去。
“这这这,那那那……”高仲瞪大眼睛,结结巴巴。
“别求我教你,你学不会。”知秋端起碗吃下最后的馄饨,咂了咂嘴,“有一说一,这馄饨还真可以。”
知秋没有告诉高仲这里面也有蛊毒,反正已经化解,又何必多此一举。
高仲木讷的点头,这种“神术”他哪敢觊觎,那惊悚可怕的场面久久缠绕在心里,心有余悸的跟上知秋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