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刚开始还好,两天后臭气熏天,景松王感觉自己由外而内,再由内而外的散发着臭气。
“小霖儿,还是扔了吧。”
景松王带着哀求的口吻,眼巴巴、泪汪汪的看着施秀霖。
“扔了以后的路就不好走了,你再背一天。”
施秀霖也有些受不了,皱着眉让景松王站的远些,从怀里摸出一粒赤红的小药丸。
“这个可以封闭五个时辰的嗅觉。”
“你不早拿出来?”
景松王赶紧塞进嘴里,入口即化,令人作呕的气味真的小多了,靠近时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还是有若隐若现的臭味。
洞窟的黑暗被火光驱散,温暖替代了湿寒,火堆旁的两人对面而坐。
“苏师傅真厉害,如果是我可能不到两天就跑了。”
景松王抬头看了看,缝隙中阴暗的灰白是天空的颜色,头顶的大石牢牢卡在三丈高的位置上,不时有点点微凉滴在脸上。
这地方走了两个时辰才找到,再有一两个时辰天就黑了。
景松王很害怕被巨石砸死,不过更害怕冒着雨、摸着黑赶路,一脚踩空掉进深不见底的深渊中。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小雨淅淅沥沥,石壁上流淌的水滴渐渐汇聚,周围更加潮湿,幸亏火堆在高处,景松王又添了几根柴,火势渐渐旺了起来。
“你是王爷,养尊处优惯了,江湖人为了活命,什么地方都可以忍受。”
施秀霖笑的很从容,她吃过的苦比景松王见过的都要多。
苦难并不值得炫耀,也不值得赞美,所以她从来不提。
苦难本身是令人厌恶的,不该存在于这个世上的。
世人皆说苦难才能磨炼出坚韧,如果这个世界没有苦难,只有幸福,那人们还需要坚韧吗?
施秀霖不知道,因为她从小就没有爹娘,没有亲戚,没有朋友,只有相依为命的师傅。
苏尚虹告诉她,世上的苦难是项天寿造成的,她的苦难也是项天寿造成的,所以解脱苦难的办法有且只有一个。
每当苏尚虹提起项天寿时,施秀霖总能体会到极大的怨恨,甚至超过了叛师夺剑的商依洛。
所以这世上有两个人施秀霖必须除掉,她在等待最完美的时机。
天气本就压抑,谈话逐渐沉重,感受到气氛不对的景松王昂首挺胸,脸上的笑却有几分自嘲。
“瞧你说的,我怎么也算半个江湖人。”
“不,你顶多算半个人。”施秀霖咯咯一笑。
见她笑了,景松王松了一口气。
他完全不在乎施秀霖说了什么,只想她能每天都快快乐乐,没有烦恼。
见到她的笑容,景松王感觉周围的寒意都消散了不少。
“小霖儿你说话越来越伤人自尊了。”
“谁让你非要在脸上贴金,我眼里可容不得沙子。”
施秀霖嬉皮笑脸,眼底却闪着淡淡的悲伤。
别爱我,没结果。
她已经有些喜欢景松王了,很害怕景松王喜欢她。
所以才古灵精怪,经常不按套路出牌,搞的景松王十分无奈。
但又不能太过分,她的任务还没有完成,离开了景松王,她只是个普通的八品武者而已。
雨变小了,风却更急了。
天空已经彻底暗下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好像隐藏着什么东西,迅猛的风发出刺耳的呼啸,隐隐夹杂着鬼哭狼嚎的怪声。
二人嬉笑打闹了片刻,严格意义上,施秀霖负责嬉笑,景松王负责挨打。
“你睡吧,我守夜。”
景松王指了指不远处稍微干燥一点儿的地方。
施秀霖坐在火堆旁没有起身,火光将她的脸映照的更加红润,手里的树枝拨弄着火堆,“你有没有后悔来隐龙山?”
景松王当即摇头,这本就他提出来的,无论多么艰险也要走完,更何况找的那个人是施秀霖生命力最重要的。
“其实……”
施秀霖忽然将身子绷直,满脸惊诧,水灵的眸子里流露出浓浓的忌惮。
景松王刚要转身,耳中传来施秀霖压低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
“你别动,别往后看!”
景松王身子僵硬,纹丝不动。他从未在施秀霖的脸上看到过这样的严肃。
忽然身后出现了难以忍耐的寒气,血液几乎都要冻住了。
这并不是景松王的错觉,水流冰冻的声音十分清晰,余光中石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晶莹,地面也是如此。
鼻孔喷出长串的白气,景松王身子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太冷了,就算那个大雪封门的寒冬也不及此时的十分之一。
火堆已经失去了温暖的功效,跳动的火苗仿佛被某种力量压制,越来越小。
身后忽然响起一串磨牙的声音,随后响起“咔嚓”、“咔嚓”的怪声,那是骨头被咬碎的声音。
景松王真的有几分怕了,死亡他或许能坦然面对,不过这种未知的恐惧,太让人崩溃了。
“我数到三,你闭眼站起来,剩下的交给我。”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