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回京后,皇室众人都忙于裕亲王的丧事,等好不容易忙完,以为终于可以歇息一下了。
好家伙,那边恭亲王常宁紧跟着也去了。
接下来又是一通忙活。
四爷跟福晋这段时间都是早出晚归的。
四爷偶尔过来看下孩子们,尼楚贺发现,他肉眼可见地瘦了不少。
按规矩,四爷要为这两位叔伯守孝一年。
等他忙过了这段时间,就算自己想给他养身体,到底还在孝期也不好给他进补,看来得想想有什么非荤腥,却能养身子的食谱方子了。
好不容易办完两位亲王的丧事,康熙那边一连失了两个兄弟,受了打击,直接病倒了。
四爷又开始着急忙慌地进宫侍疾。
不过这些都跟尼楚贺无关。她就老老实实地带着孩子,窝在院子里养胎。
至于府务,自新规执行后,一切照规矩办就是。
几位嬷嬷、丫头们早就历练出来的,根本用不着她操心。
至于她也在孝期,不能食荤腥,但她毕竟是孕妇,不食荤腥又怎么有足够的营养。
皇室中历年来早有了一套制度,孝期的孕妇,还是会有特殊待遇,保证胎儿的营养的。
等康熙那边终于病好后,四爷才终于能停下来歇歇。
“爷,你都瘦了好多了,天天忙来忙去的,现在总能停下来歇歇了吧。
也好让妾身让人给你好好调理下身子。”
“爷倒没事,只不过是这段时间太忙,累着了。休息几天便好。
倒是你,这些天一直忙,都没时间过来看看。
肚子里的孩子没闹你吧。”
“爷放心吧,妾身好着呢。
万岁爷那边好了吧,不用您再去侍疾了吧。”
“已经大好了,我们兄弟也不用再进宫侍疾了。
不过皇阿玛的心情,估计一时半会好不了。
毕竟他就剩下了这两个兄弟。现在那两人前后脚都走了,可就剩下他一个了。”
“这种事情确实不是一下子能接受的。”
尼楚贺想起历史上继承裕亲王爵位的保泰,可是跟八贝勒走得很近,连忙问道,
“爷,八贝勒不是让万岁爷禁足,他这次有去裕亲王、恭亲王府悼念吗?”
“怎么能不去。
你是没看到老八在裕亲王叔灵前那样子,看上去比王叔的亲儿子们还要悲伤。
不知道的还以为裕亲王叔是他亲爹。
不过他一向是惯会装模作样,哄骗世人的。
那保泰不就被他哄骗了去。
丧礼上一切事宜,自己拿不定主意,还去问他。
都没看到太子爷在那、大哥还在那里。
再不济,皇阿玛虽然没有时时守在那里,但也派了梁九功在那守着。
保泰这一番动作,将皇阿哥、太子、直郡王置于何地。”
“按爷看,之后保泰也悬了。
他这虽然继承了裕亲王叔的爵位,就他这行事肯定无法保住裕亲王府的荣光。”
尼楚贺有些好奇八贝勒在恭亲王府的表现,不由问四爷道,
“爷,那八贝勒在恭亲王府也是这样表现的吗?”
“怎么可能。
世人都知道,皇阿玛跟裕亲王叔关系很好,与恭亲王叔关系确不怎么样。
恭亲王府的人又没什么有出息的子弟,一个个都跟恭亲王叔一样混日子的。
他们府上子嗣众多,又没个嫡子,或是出众的子嗣。
为了个世子之位,斗来斗去,乱得很。
老八那种见人下菜碟的,怎么会让人有机会赖上他。
老八一直缩在后头呢。”
尼楚贺扑哧一笑,“原来八爷这八贤王,是这么个贤法呀。”
四爷嗤笑道,“你以为呀。
他可是一惯是个无利不起早的。”
乾清宫
康熙打发走来侍疾的儿子们后,让所有奴才们都退出去。
自己来到暗室,打开一个箱子,亲自动手整理着里面的东西。
里面放着他小时候的玩具。
在他还年幼时,皇阿玛专宠董鄂氏。
宫里其它的妃嫔甚至连她们生下的孩子也不被皇阿玛看在眼里。
在董鄂妃生下皇四子后,才刚生下来,就被皇阿玛封为荣亲王,甚至说出了“朕之第一子”这种话。
他们几兄弟幼时都过得艰难,都是靠着皇祖母的庇护,才能在宫中生存下来。
当时他们几个时常聚在当时的慈宁宫,一起玩耍、一起学习。
这箱子里的玩具,都是他们兄弟几个幼时一起玩过的。
可现在物是人非,陪着他玩这些的兄弟,都已经离他而去了。
他现在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孤家寡人,再没有可心,可以说些私密话的兄弟了。
想到这些,康熙的眼中不由滚落出几滴眼泪。
康熙想起自己生前最后一次见裕亲王福全,还是在巡塞前,去裕亲王府探病。
福全像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拉着他的手,像是向他交待后事一般,让他一定要看顾好保泰,不要让他走错路,做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