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元霜听到这无厘头的话,顿觉荒谬至极,正要扬鞭打死温芩时,一个男人拿着手机推门而入。
“干什么?没看见我正罚这小贱蹄子吗?”何元霜双目瞪圆,涂着红艳口红的嘴唇都气得有些上火起皮。
男人将手机递到何元霜的面前:“是陶爷的电话。”
何元霜闻言忙小心地接过手机,示意男人将温芩看好,快步走到门外接听了电话。
温芩扫了面无表情的男人一眼,见他只是直愣愣地站着,并不打算继续刚刚未尽的刑罚,便环顾起四周来。
这是陶家最大的一间刑罚室,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形状各异大大小小的刑具。
有些刑具上还沾着干涸发黑的血迹尚未清理,或许是故意不清理的,就是为了给受罚人最大的震慑。
何元霜没过多久就走了进来,她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将手中的鞭子随意地扔在地上,略显亲昵地抓着温芩的胳膊:“温芩,没想到你还真有两下子,明天你就会被送到祁景的庄园。”
“陶爷说他亲自打电话给祁景,想要让你跟在祁景身边学些本事,没想到他竟然答应了。”
“果然还是白月光计划好用啊,祁景这人还挺长情的。”
温芩抿了抿唇,抽出自己被捏得生疼的胳膊:“那个白月光长什么样子?”
“正好,我要教教你那个女人平时的仪态表情,你去了祁景的庄园可要好好表现。”何元霜带着温芩进了另一间房。
这间房内的墙壁上贴满了一个女人的照片,她似乎钟爱白色长裙,脸上的笑意向来是敛而不放的。
祁景的白月光名叫沈之桃,是他的发小,不知为何独自去了国外再也没有回来过。
她长相清秀,看人的时候都是怯怯的,从不敢直视别人的眼睛。说话时轻柔婉转,樱桃小嘴就算是吃饭都不会开合过大,就像是从古画中走出来的千金大小姐。
“一点也不像啊。”温芩看着电视机中播放的录像,低声喃喃着。
第二日一大早,何元霜便和温芩一齐被送到了祁景的庄园,她在确认温芩与祁景相见后便会离开。
刚一下车,何元霜便监督着温芩的走姿与神态,时不时地低声提醒着她,看上去恨不得想要自己替她走。
被逼着看沈之桃的录像而一夜没睡的温芩,此刻的脑海里全是那张脸晃来晃去,偏偏何元霜还常常在她身边念叨她的名字,心中更觉有些烦闷。
她穿着一身白色长裙,披散着黑色长发,原本微卷的头发都因为不像沈之桃而被拉直了。
两人扭扭捏捏地走到庄园的大厅时,正巧碰上祁景在处置做了错事的手下。
“景爷,我错了,饶了我吧!”一个中年男子正跪在祁景的面前,吓得满头大汗浑身发抖。
祁景坐在一个单人沙发上,左手手肘撑在扶手上,指节抵在额角处,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他见温芩走了进来,侧眸示意站在一旁的亲信兰瑞。
兰瑞稍稍颔首,走到跪在地上的男人面前:“一句‘我错了’,就想抵消因你而死的两个兄弟的性命吗?”
祁景放下左手,坐直身子,视线落在那个男人身上,可余光却始终落在温芩的脸上。
“景爷,我……我上有老下有小……”男人还想再为自己辩驳几句,可兰瑞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兰瑞动作迅速手起刀落,随着男人痛苦的叫喊声,他的整只右手自手腕处被切断,手掌落到地上抽动了一下后便如死物一般。
祁景瞥见鲜血溅到了温芩洁白的裙角上,如朵朵盛开的红梅,凄迷而妖异。
他站起身来,言辞中透着一股刺骨的冰冷与蔑视:“拖下去。”
训练有素的几个男人动作熟练而迅速地将断了手疼得昏过去的中年男子抬出了大厅,那只断手也被好好地放在了男人的怀里。
其余几人则快速将染血的地毯更换,连地板都拖上了好几遍,保证不留下一丝血迹。
何元霜被人带了出去,她在离开时转头看了一眼,一尘不染的大厅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她总觉得那里面蒙着一层厚重的血雾,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她的目光正好与抬眸的祁景相撞,他的眼中透露出一种无情和冷漠的光芒,如同一把尖锐的匕首,直插人心,让人感受到死亡的威胁和绝望的压迫。
何元霜连忙回头加快了离开的脚步,她的脊背发凉,浑身都冒着冷汗。
明明她的手上也有几条人命,可为何只看到祁景切了别人一只手,就吓得快要窒息了。
年纪轻轻就成为了祁家的家主,果然是有些过人的资本的。
“景爷平常不是从来都不亲自处理这种事情吗?”被兰瑞拉着离开大厅的孟延奇怪地道,“而且每次砍断人家的手都要送医院接回去再丢到警察局,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兰瑞无奈地伸手捂住他的嘴:“景爷的事你少管。”
大厅中只剩下了温芩和祁景两个人。
温芩垂头看了看裙角的血迹,心中不住地嘀咕着,这是什么?难道是他给的下马威吗?
她再抬头时,面上便露出了与沈之桃如出一辙的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