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茵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陈景亭安慰自己,只要她没拒绝,那就是接受了他的说辞。
为了让柳文茵相信,他会改变自己的心态,特意让人给那对姐妹送了一笔银子。
不多不少,正正一百两。
“这些银钱够她们治病了,以后也不用再为生计发愁。”
柳文茵语塞,愈发觉得陈景亭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可她没兴趣说教,也没那个资格对世子爷的事情指手画脚。
最后只是颔了颔首,“该做的都做了,以后是好是坏,就看她们自己的造化了。”
陈景亭想了想,“要不我给她们安排个活计?”
柳文茵:“……”
“世子爷,您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陈景亭:“……”
他还不至于听不懂好赖话,没好气道:“本世子是为了谁?”
“总归不是为了我。”
陈景亭一噎,猛然发现只要对上了柳文茵,他就只有吃瘪的份。
意外的是,他不仅不排斥,还觉得这种感觉很好。
只有亲密的人,才会这么“打情骂俏”,不是吗?
陈景亭暗想,也不知谢家人是怎么教的,才会让她这般伶牙俐齿,一点亏都吃不得。
想到谢家,自然而然就想起了谢安,还有府里那个可疑的人。
陈景亭放在膝盖上的手握紧了些许,只恨自己遇到柳文茵的时间太晚,不然哪还有其他男人的事!
心里酿了一片醋海,醋得身上每个毛孔都冒着酸味,但陈景亭没再说威胁人的话。
他只是不动声色地留意着柳文茵的表情,往后,他不会再提别的男人,省得一遍遍加深她的印象,最后吃亏的也只是他。
至于那些个不知所谓,暗中觊觎柳文茵的男人,他自会解决。
这些事情,柳文茵没必要知道,他也无需再吓唬她,省得柳文茵拿他当洪水猛兽,总是拒绝他的靠近。
垂眸看了眼受伤的地方,也不知伤口何时才能好。
等伤好了,他要第一时间与柳文茵圆房。
都说出嫁从夫,行了夫妻之礼,她应该就不会再想别人了。
陈景亭以前很不理解,怎么会有人沉迷女色,连正事都不管不顾,现在倒是有几分感同身受了,和柳文茵在一处的时候,他何尝没有沉溺其中?
男人眼神炙热,柳文茵有种自己成了案板上的鱼肉的错觉,想忽视都不行。
忍无可忍,问:“世子爷,我脸上有脏东西?”
“没。”
“那您一直盯着我做甚?”
“好看。”
柳文茵:“……”
此刻的他嘴角含笑,眉目舒展,身上也没了冷冰冰的气息,和初次见面时的黑面煞神判若两人。
柳文茵并不迟钝,她知道原因。
心里顿时犯了愁,陈景亭对她有意,她在侯府无疑是多了一层保障。
可对二哥来说,就危险了。
看陈景亭的表现,估计是发现了可疑之处,接下来,他应该会派人盯着二哥。
陈景亭对她越上心,谢钰的处境就越危险。
柳文茵的心高高悬起,迟迟没法落地,也不知道二哥有没有查到新的证据?
如果没有,他以后在侯府的行动就受限了,那他们猴年马月才能离开幽州?
越想,柳文茵的心情就越低落,可她不敢表现出来,只能时不时吃一块点心,抿几口茶。
看起来很是轻松惬意,以至于陈景亭以为她喜欢吃幽州的点心,琢磨着把做茶点的师傅调去东院,以后专门给柳文茵做吃的。
最好把她喂得再胖一些,身体好,才能和他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到时,他们再生个女儿,肯定和柳文茵长得一模一样。
脑子里的画面太美好,以至于陈景亭的眼神又炙热了几分。
柳文茵心慌慌的,这人到底怎么了!
两人各怀心思,又坐了半个时辰,眼看着到了换药的时间,这才打道回府。
好巧不巧在侯府门口遇到了陈侯和云夫人。
陈侯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就是震怒,指着陈景亭骂,“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让你禁足,你竟敢私自外出,是不是把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陈景亭眼里有不耐一闪而过,轻拍了拍柳文茵的后背,“你先回去。”
柳文茵不想趟浑水,可这么走了,又显得有些冷漠无情,她还得靠陈景亭护着呢。
担忧地看了眼身边的男人,脚步没有挪动。
陈景亭愉悦地勾唇,“听话。”
“那我先回了。”
见陈侯和云夫人也没有搭理她的意思,这次,柳文茵心安理得地离开了。
既然撕破了脸,云夫人也没必要装模作样,意味深长地说:“景亭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做长辈的哪还约束得了他?”
这无疑是戳了陈侯的痛处。
他还没老,继承人却已经长大成人,而且羽翼已丰,今日敢和他对着干,明日就敢弑父夺权。
若是再放任下去,侯府会是谁当家作主?
幽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