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策爽快地答应了温月的要求。
不过他要温月答应他的一件事,最后也没说出口。
“你帮我查发帖人,我答应你一件事,你不说我没办法接受。”
温月不愿意欠别人的人情,欠人情就要有纠葛,她不想借着原身的身体和别人有过多的拉扯。
毕竟有一天,她一定会回到自己真正的家,找到真正的自己。
沈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等我事情办成功再说吧,放心吧不会便宜你的。”
温月没废话,转头就疾步离去。
少女瘦弱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彻底消失在沈策的视线中后,他才拿出手机点开对话框。
【她和你说的不一样。】
【什么意思?】
【说不清,感觉不是随便捏的软柿子。】
排了十分钟的队,温月心满意足地吃到了心心念念的淀粉肠。
回到家中的时候本以为像昨晚一样,客厅里是一片漆黑。
没想到打开门后灯火通明,沙发上坐着一个神情严肃的中年男人。
温星瘫在阳台上只属于温月的小床上,脸上控制不住的得意。
“月月,饿不饿?吃不吃饺子?”温母从厨房探出头,背对着温父冲着温月使眼色。
“吃,多煮点。”
温月没看懂温母的暗示,她只知道自己确实饿了。
温父把手中的瓷缸子啪的一声重重摔在茶几上,“你还有脸吃饭?”
温月实话实说:“在学校吃不饱,晚上放学想在附近买点吃的也没钱。”
书包和校服兜里她都翻遍了,只有五块钱,幸好五块钱可以买到两根淀粉肠。
“你这个白眼狼,给你吃饭都不如喂狗!”
温父万万没想到一直乖顺的女儿竟然是这样的态度,气得嘴唇都在颤抖。
“父母给孩子一口饭吃就是了不得的大事了?”温月看了一眼床上一直忍笑的弟弟,“不能养,为什么还要生?”
“反天了!”温父腾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说你白眼狼都说轻了,早上你打温星,晚上又顶撞我,不想在这个家呆就滚出去!”
温母赶紧从厨房出来拉住温父,“不是说好了要好好说吗,你这是干什么,上班那么累别动这么大气!”
转头又对着温月嗔怪道:“月月,你怎么和你爸说话呢!快和你爸道歉!”
道歉?又是道歉。
在学校不是她的错要她道歉,回家之后她也没说什么又要她道歉。
温月平静的情绪轻轻掀起一层波澜,“打温星是有理由的,他说我是垫底的垃圾货,没资格吃鸡腿。”
“你不是吗?”温父瞪着眼睛,“回回考试都倒数,养你这个赔钱货不知道感恩还敢打弟弟怼老子,废物一个!”
温母拉扯着温父,低声责怪着。
温星一脸得意的撇着嘴乐,看到温月的目光向他投来后还得意地挑挑眉。
温月偏过头,深吸一口气,“家里就只能买两个鸡腿吗?我看门口的球鞋好几百,也不是买不起吧?”
“月月,你快少说两句吧。”温母急得不行,用手死死地按住温父,生怕对方控制不住来打温月。
“早上我和温星已经说好了,以后吃鸡腿看考试成绩,谁学习好就给谁吃。”
她观察到,虽然这个家又旧又小,但也没穷到吃不起饭的程度。
鞋柜上七八百的球鞋,沙发上一个对勾LOGO的书包,属于温星。
温父气到面部肌肉都在颤抖,“行,咱家以后就这样,学习倒数的就别吃饭了。”
转头又对温母说道:“以后剩饭剩菜就倒掉,扔了也比喂白眼狼强。”
温母一直拉着温父,温月才没挨打。
温父暴怒后把自己的卧室门重重摔上,温月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走到自己的小书桌前。
“从我的床上离开。”
温星像没听见一样在床上跷着二郎腿,“今天算你躲过一劫,真没想到爸居然没打你。”
“为什么要打我?”温月不解。
“你打我了,爸肯定要打你。”
温星很自然地回答了温月的疑问,温月却蒙了。
“你们是在搞重男轻女那一套吗?”
“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有病啊!”
这个两室一厅的小房子里,没有属于她的卧室。
青春期正值发育期的女孩,没有自己的独立空间是一件很不方便的事。
可是属于她的独立空间只有这个窗户都漏风的小阳台,她虽然内心有些嫌弃,但是也不在乎。
她明白这个地方只是她的暂住地,那原身这十八年来是怎么过来的?
一份永远吃不到鸡腿的素面条,一个连字母都拼错的低仿运动鞋,甚至零花钱都不足以买一份校门口的蛋炒饭。
把温星赶走后,她开始探寻这个狭小逼仄的小阳台。
这是第一次,她想了解原身的情况。
本来空间就小,能藏秘密的地方并不多。
她又想到了那个被撬开的带锁粉色日记本,那或许是原身唯一的净土,可却不知道被谁掠夺走,还公之于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