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里不让用吹风机,温月回宿舍摸黑换了身衣服,头发裹着毛巾去走廊吹风。
来找事的人吵闹声太大惊动了宿管阿姨,几个人悻悻而归。
天气越来越凉爽,温月把头伸在窗户外面,让晚风把长发吹干。
自然风干没那么快,走廊有光亮,温月也没闲着,拿出被自己盘包浆的作文好词好句小声默读起来。
心情不好思绪烦乱的时候她就喜欢看书,学习这件事能吸引她所有的注意力。
她一直坚信知识就是力量,学着学着心就能静下来。
但是她不会选择很难的知识点去抠,万一做不出来难题,本来就不好的心情直接爆炸,怒沉日本岛,猛炸富士山,手搓核弹平鬼子。
“人生,总有那么大段的时光,你在静默,在等待,在坚忍,再等一场春暖花开。”温月迎着微风小声念出书上的这段话,“这个好,下次考试用得上。”
身边传出一声柔柔的轻笑,温月转过头,何晴高挑的身影伫立在昏黄的灯光中,手中还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粉色kitty猫马克杯。
“听说你和董姗珊身边的那些人吵起来了?”
温月把半干的头发拨到耳后,“没吵,我自己舌战群儒。”
“她们胆子也够大的,董姗珊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敢来用水泼你。”何晴把kitty猫马克杯递过去,“刚才我都要睡了,才听室友说你们三楼有情况,快喝了别感冒了。”
温月配合地打了个喷嚏,鼻子凑到杯子前嗅了嗅,是板蓝根。
她乖乖地喝了一大口,“她们也没占多大便宜,我泼回去了,而且我还挑拨离间了。”
何晴笑得眉眼都弯弯的,眼底的光亮晶晶,“她们可真是得罪错人了,和一个有勇有谋的人斗智斗勇,董姗珊进去了还不夹着尾巴做人。”
“做样子呗。”温月又吸溜了一口板蓝根,“她们那种塑料姐妹,必须要做些表面功夫来彰显姊妹情深。到时候董姗珊出来后,她们拿着今天的事去找她邀功,总会得到些好处。”
何晴抬眼想了想,“董姗珊那种人确实是需要一直有人向她提供情绪价值,”
“生活在幻觉中的人,才会渴求别人为她提供情绪价值。”
何晴笑道:“你这话说得就有点高深了,不像语文不及格的人。”
“你现在怎么说话和沈策一样了。”温月啧了一声,“情绪价值本自具足,自己平缓、舒心,快乐和安全感都是自己给自己的,才不需要别人向自己提供什么。”
“你这个要求对于一般人来说太高了,如果董姗珊知道这个理,她也不会通过霸凌的方式去寻找存在感。”
温月一口气把杯中的板蓝根喝光,“谢谢你的灵丹妙药。”
何晴伸手接过马克杯笑道:“那就祈祷你今天别感冒。”
何晴的祈祷无效,温月半夜发起了高烧。
刚开始她只是觉得身体很热,过了一会儿后背传来一阵寒意,手脚唰的一下变得冰冷。
温月裹紧了学校发的单薄的被子,蜷缩在上铺上瑟瑟发抖。
舍友早就睡着了,每个床位上都传来均匀的呼噜声。
本来平时听来并不大的呼吸声,此刻传到温月的耳里却变成了震天响雷。
她怎么躺都不是,往左边翻右边太阳穴痛,往右边翻左边太阳穴又痛。
刚勉强逼着自己睡去,睡不到几分钟又被痛醒。
到了后半夜,她甚至感觉自己好像要从这个身体里抽离出去了,这个脑子都是浮空的,四肢仿佛被肢解,感受不到器官的存在。
天已经大亮,温月折腾了一宿根本没怎么睡。
她气急了,索性就用力地瞪着眼睛让自己清醒不睡了,迷迷糊糊中她鬼使神差地打开了白式雪的社交软件。
在凌晨一点四十分,她烧到夜不能眠的时候,“自己”也发了动态。
文案很简单,简简单单两个字:感恩。
配图是两张图片,一张是一个发烧到三十九度的电子体温计,另一张是一个富态的大手握着自己纤细白皙的小手。
她一眼就认出来那只大手是妈妈的手,那个镶嵌着冰种翡翠的戒指太惹眼了,让人无法忽视。
温月叹了口气背对着墙壁,越想越憋气,用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虚弱地嘀咕了一句:“那是我的妈妈。”
她睁着眼睛不知道躺了多久,舍友的闹钟铃声响起。
她拖着全身酸痛的身子坐起来,看了一眼手机,早上五点四十分。
温月哑着嗓子问王紫瑶:“起这么早干什么?”
“你不知道啊?哦,你可能晚自习前去洗手间了不在,学校通知今天开始,早上六点所有高三生都要去大操场跑操。”
“啥?”温月没跑过操,她之前念的高中并没有跑操这一说。
“快起来收拾收拾吧,再拖一会儿水房都是人,脸都洗不上了。”王紫瑶把睡衣胡乱地往椅子上一甩,迅速地套上校服冲去水房。
寝室里的所有人也都骂骂咧咧地从床上爬起来,跑操这件事就是个反人性的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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