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的大学吗?”温月刚想下意识地说自己不行,突然抓住了白式雪话语里的重要信息。
她蓦地抬起头问道:“你要重读高三吗?”
“那是一定的,三年前没高考,那时候是想直接出国的,结果发生了意外,错过了太多。”
白式雪说完又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今年我应该是21岁了,大龄高考生。”
温月扁着嘴乐,“那我该叫你姐姐吗?”
白式雪敲了一下她的脑门,“叫什么姐姐,叫师父。”
两个女孩对着笑,日光顺着落地窗洒下来布下一片璀璨,两个人在此刻都变得那么明亮。
沈策从电梯里冲过来,左右望了望,朝着她们的方向跑过来。
沈策呼吸还没喘匀,就挺直了腰身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扯了扯衣摆,带着一点莫名其妙的拘束感走了过来。
“你......你醒了。”
白式雪瞄到沈策额头处的淤青,“革命任务完成得不错,就是队员有伤损,我方损失惨重。”
“哎呀,这都是小事,不惨重,一点也不重。”沈策张皇地抬手蹭了蹭额角的伤,“我根本就没还手,毕竟完成任务为重,其他的都是浮云,不然我绝对不会让那个周尘旭碰我一根汗毛。”
他的余光扫到了温月包扎成粽子的左手,“温同志也光荣负伤了?”
温月把手背到身后,“和你一样,完成任务为重,其他的都是浮云。”
白式雪的眼神流转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平如镜的心底泛起了层层微波,那是她从未拥有过的一种纯粹的友情。
她感谢这段离奇的经历,因为这段经历,她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
她真正地体会到,这是世上有人不在乎你的身份、地位、成绩,无论你什么样,都愿意和你做朋友。
在他们面前,你不需要戴上面具,他们也从不把轻易挂在口头上,只有一颗滚烫的真心,赤裸裸地摆在你的面前。
在你最需要的时候,义不容辞地出现在你身边,任何时候都无条件的信任你,支持你,忠于你。
白式雪离开病房许久都没有回去,周尘旭出来找她,一眼就看到了沈策。
他大步走过来,眼神都没往沈策的身上停留半分。
周尘旭手里拿着一条披肩盖在了白式雪的身上,“一会儿让医生测评一下身体情况,没什么事的话后天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一旁的沈策脱口而出:“这么快?!”
周尘旭冷冷地睨了他一眼,弯下腰对白式雪温柔说道:“说完话早点回病房,医生已经在等着了。”
白式雪点点头,周尘旭临走前给沈策甩下一个冰冷淡漠的眼神。
沈策不甘示弱地冷厉地回望着他,此时充满了难以化解的敌意。
周尘旭离开后,温月和沈策的表情都不太好看。
沈策眸光微暗,握紧了拳,努力稳下心神。
“后天......就走吗?”
“对啊,越快越好,按我的意思明天就想走了。”
听到了白式雪的回答,温月和沈策伫在原地,各怀心事地沉默着。
看到两个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白式雪的嘴角抑制不住地勾了勾笑。
“你俩干什么?那是什么表情啊!我又没死。”
“呸呸呸!”温月上前轻轻捶了一下白式雪的手臂,“在医院不要说这种话,快呸一下。”
白式雪学着温月的样子,对着空气呸了一声。
温月实在忍不住了,泪珠滚滚从眼眶落下,“白白,我和沈策没别的意思,我们不是不希望你回家,我们就是太舍不得你了。”
沈策别过头,手指捏得泛白。
温月胡乱地抹了一把眼泪,慌乱间用错了手,裹着绷带的手抬起来,痛到她倒吸一口凉气。
白式雪责备地按下她的左手,扯起自己的披肩给温月擦眼泪。
这下温月哭得更厉害了,“白白,我的身边从来没出现过你这种人,你做的一切,哪怕你骂我,都是真心为我好。虽然你说话总是凶凶的,但我真的......”
接下来的话温月说不下去了,她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鼻涕混着眼泪都蹭到了白式雪的披肩上。
白式雪故作嫌弃道:“哭什么,有什么要哭的,本来眼睛就不大,哭肿了更小了。”
沈策背过身,不知道此刻是什么表情。
白母拉开303的病房门对着他们的方向喊了一声:“白白,马上要做检查了,医生在催了。”
白式雪默然半晌,唇角挂着一抹微笑,“有缘再见。”
温月擦了一把眼泪点点头,沈策依旧一言不发地望着她,鼻尖红红的。
从医院出去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多了,温月和沈策一言不发地走在回学校的路上。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从天亮走到天边浸染上一层柔和的琥珀色。
温月吸了吸鼻子,“我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场梦。”
“确实。”沈策深深叹息一声,“我们都该醒了。”
温月放慢脚步,等沈策和自己并排的时候,开口道:“我们都去考京市的大学吧,白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