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雅奇道:“臣妾正愁呢,贵妃近来总叫臣妾陪她下棋,臣妾说话不招人喜欢,棋艺更不好,何必呢?贵妃性子直爽,臣妾怕哪日惹恼了贵妃,被贵妃斥责一通,实在没面子。”
与其等着康熙问,不如她自个先说清楚了,是钮祜禄氏要她去的,不是她自己要亲近钮祜禄氏。
她还不乐意去呢。
康熙沉默片刻,道:“你何必怕她?既然叫你陪着下棋,去便是了,倘若不愿去她也拿你没法子。”
茉雅奇微微一笑,“皇上既如此说了,下次臣妾就不去了,别怪臣妾不敬贵妃。”
康熙被她说的一愣,笑了,“你倒会拿朕做筏子,罢了,你不想去便不去。”
有了康熙的话,茉雅奇自然可以明着不去了,虽然贵妃未必有恶意,但她就是不想与贵妃有更多牵扯,就算对方没有恶意,对她也绝非好事,还是继续敬而远之得好。
从方才她回来时康熙的态度来看,康熙也不希望她与贵妃有太多交情。
康熙坐了会儿,道:“朕还有政事要忙,你歇着。”然后起身离开了。
茉雅奇恭送。
康熙走后,方才留在承乾宫的紫烟禀道:“方才皇上在外面与德妃说了会儿话呢。”
德妃?
果然德妃不是轻易放弃的,以她如今贵为妃位,膝下又有十四阿哥和五公主,怎甘心一直被皇帝冷落?
今年已熬成掌事嬷嬷的喜荷道:“不论德妃以前做过什么,有十四阿哥与五公主在,皇上总是忘不了的。您虽然被四阿哥认了额娘,但四阿哥的生母还是德妃,之前德妃屡次请四福晋过去喝茶,分明还摆着长辈的身份与您较劲呢。”
兰香今年初满三十岁出了宫,茉雅奇给了她一份陪嫁尽了主仆的情分,喜荷不愿嫁人,就留在了宫里当嬷嬷。
茉雅奇抿了抿唇,道:“即便恩宠不如以前,还仗着是四阿哥的生母,想要以此挟制四福晋。皇上的话为重,本宫不是让人看着吗?四福晋来了就让她进来,别让德妃的人有机会叫过去,倘若德妃硬要违抗皇上的旨意,本宫也有话教训她。四阿哥要去看望生母本宫不能挡,不让四福晋去给德妃尽孝心本宫还是做得到的,她再想挟制四福晋也得顾着面子不敢闹大了。”
德妃留不住四阿哥的心,四阿哥从不去给德妃请安,只剩一个四福晋,德妃要从四福晋着手也不容易,除非四福晋自个想去给德妃尽孝。
如今看来,四福晋还是有分寸的,没主动去过永和宫。
不过德妃是四阿哥生母这件事还是无法改变,将来德妃还会是太后,所以她始终有些芥蒂。
喜荷叹道:“但愿四阿哥能记着您的好,实话说您对四阿哥够尽心了,倘若还念着德妃,就辜负了您的一片心意。”
辜负不辜负的茉雅奇并不强求,谁能完全不顾生母呢?四阿哥不对她以怨报德就够了。
今儿四阿哥等人来请安,四阿哥瞧着脸色有些沉郁。
茉雅奇问了句,胤禟嘴快道:“还不是十四弟,方才过来时遇见了十四弟,十四弟故意拿弹弓欺负四哥,十四弟年幼淘气,四哥还不能计较。”
一听这事,茉雅奇立刻问四阿哥,“十四阿哥拿弹弓伤你?伤着哪儿了?严重吗?”
十四阿哥还不到去上书房的年纪,淘气些很正常,但如此对待兄长实在过了些。
德妃是怎么教儿子的?
胤禛摇摇头,脸上很是平静,“没事,只是差点打到了额头,幸好儿子躲得及时。”
胤佑同情地看了眼四阿哥,道:“十四弟责怪四哥对德母妃太冷漠,其实这事不怪四哥,是十四弟不懂事,什么也不清楚。”
茉雅奇蹙眉沉思,看来德妃从来没教十四阿哥一些好的,否则十四阿哥不会如此对四阿哥。
德妃夺不走对四阿哥的抚养权,就只能在自己的宫里做手脚,让十四阿哥偏袒德妃,真是过分。
胤禟不满道:“十四弟最后还咬了四哥一下,四哥还没事儿人一样。”
四阿哥挡了下左手手背,面不改色道:“不妨事,十四弟力气小。”
茉雅奇无奈,十四阿哥这样小,谁也不能与他计较,四阿哥吃了亏只能气怒往肚子里咽。
她让人取来药膏,让四阿哥来到面前,道:“虽说十四阿哥没什么力气,但小孩子难免没个轻重,怎么能说没事?”
她看了眼四阿哥的手,有个清晰的牙印,好在伤口不是太深,但也看出十四阿哥用了些劲儿。
对四阿哥这样大的人来说也许没什么,但心里的伤痛怕是免不了的。
十四阿哥对他如此厌恶,一定程度上也表明了德妃对他的态度。
茉雅奇边给他上药,边道:“小孩子最不懂道理,也不知那些恩怨,只会向着自己最亲的人,你不必放在心上,但以后也要作出兄长的架势,该吓唬就吓唬,让十四阿哥不敢对你动手。”
四阿哥虽不能对十四阿哥如何,但好歹长兄为尊,十四阿哥一直如此也是不对的,四阿哥有权利指责。
关键在于德妃,想来四阿哥是不想再与德妃关系更恶劣。
四阿哥有些不自在,抿着嘴听了她的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