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们走后,康熙来了承乾宫,茉雅奇请了安,与他一同坐下。
“听说十三阿哥伤着了,怎么样?”
康熙随意道:“皮糙肉厚的,无事,不过是兄弟较量几下,没了分寸。”
茉雅奇道:“荣妃想必会心疼。”
自个养大的孩子被人伤了,还是十三阿哥的兄弟,荣妃应该气闷又无可奈何。
康熙摇头,“十四心里有事,朕明白,出手是重了些,好在兄弟间没什么好计较,不过是皮外伤,过几日就好了。”
十四阿哥心里有什么事?想必是与德妃有关。
康熙没答应看望德妃?
茉雅奇没提德妃,“臣妾昨儿夜里下棋,有一疑问,还请皇上指点。”
康熙收回了思绪,与她下起了棋,顺便为她指点了迷津。
康熙瞧她认真琢磨的样子,嘴角噙笑,“你倒是认真,但凡下棋总会忘了朕的身份。”
茉雅奇道:“尊重皇上,自然要更加忘我。”
她不会把下棋当作一时的乐趣,反而从下棋中能琢磨出皇帝的些许心思,以及做事的方法。
有些能学习的就要学以致用,一个皇帝的经验自然良多。
而且下棋是他们相处最和谐的时候,能轻松避开任何不自在的话题。
她也早就感觉到康熙喜欢与她下棋探讨人生和想法。
“与你下棋,朕其乐无穷。”康熙承认。
茉雅奇看了他一眼,道:“可见臣妾进步许多,没让皇上腻了。”
“你说德妃当真悔悟了吗?”
康熙突然一问,把茉雅奇整不会了,她微微叹口气,还是躲不过这个话题。
“皇上问错人了,您可以亲自去问德妃。”
不必问她,她不想评价。
康熙眼神漠然,“朕自然认为本性难移,但朕这些年委屈了十四良多,德妃待十四不曾亏待过。”
茉雅奇知道康熙不会忽略一个有些优秀的儿子。
即便十四阿哥性情骄纵了些,但也是个仰慕皇阿玛,平时足够努力的人。
“德妃所为亏欠过十四阿哥,弥补理所应当,皇上以为臣妾作为一个额娘,又与德妃无甚交情,会说什么好话?”
她直接打破康熙的幻想。
好话是不会说的,不好的话又违背了皇帝对儿子的些许亏欠。
康熙失笑,“你呀,正因你不喜德妃,又不会背后说人,朕才放心问你。你不会糊弄朕,亦不会故意诋毁他人。德妃确实有错,朕无法谅解。十四不知,朕也不打算让他痛苦,有德妃给他关怀已经够了。德妃……朕还是该给十四一点安慰,不应让他多猜疑。”
茉雅奇默然片刻,道:“德妃算是有个好儿子。”
十四阿哥还是劝动了康熙,让康熙动了恻隐之心。
德妃是算好了吧?
一个成年的健康活泼的儿子,皇帝不会不理会,这是德妃的倚仗。
康熙笑看着她,“不高兴了?放心,朕只看在十四的面子上,让他安心。朕不希望十四认为他的额娘是个令朕厌弃的人。朕的生母也曾不得先帝欢心,若非有了朕,额娘不会受人尊敬,朕体会过,不希望朕的儿子也体会。”
茉雅奇大大方方道:“皇上无需解释,臣妾了解,不会有意见。”
有意见是给自个找不痛快,以后这种事多着呢。
她岂能接受不了这些?
然而没过多久,温宪公主去世了,消息传到宫里,康熙多日未进后宫。
本来因康熙看望略好转些的德妃又加重了病情。
茉雅奇担心的是四贝勒,四贝勒确实神色黯然了几日,来请安都愈发沉默寡言,却未露出更多伤感。
以为他不肯露出来,茉雅奇不好逼他,尽量不提温宪公主,只让四福晋多宽慰他,别让他憋在心里。
听说温宪公主婚后与额附关系和美,并无多少矛盾,以温宪公主平时内敛文静的性子,也闹不出不和。
额附也是可靠的,没什么不好的传闻。
想来是身体的原因,温宪公主在宫里就不是气色很好的样子,常常郁郁寡欢。
这一日,茉雅奇叫四福晋带了弘晖进宫,她问弘晖有没有乖乖听话,有无好好陪阿玛说话。
从弘晖的口中知道四贝勒近日没见几个孩子,常待在书房,弘晖好几日没见到阿玛了,甚是牵挂。
四福晋无奈,“贝勒爷一向执拗,儿媳不好多劝,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茉雅奇摆摆手,“不怪你,他就这个性子。”
以四福晋的性情要打破四贝勒的壳儿不容易。
“本宫会劝他的。”她这个额娘也不能看着不管,任由四贝勒把心事闷在心里,会出问题的。
待四贝勒又来请安,茉雅奇让他欣赏下自己最近练的字。
“你的字一向好,本宫才来问你,你瞧瞧哪里不妥?”
茉雅奇让他看自己的字。
四贝勒低头甚是谦虚:“额娘言重了,您的字自然极好,儿子没什么好评价的。”
茉雅奇拿过那幅字,看了看,道:“你皇阿玛总说本宫写字太随意,没个规矩,可本宫觉得随意好,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