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无名和迦楼罗的动作齐齐顿住,两人哆哆嗦嗦御剑停到无上门门口的牌匾处。
本来就摇摇欲坠的小破牌匾此时已经成了灰,晚风一吹啥也不剩,留他俩在风中凌乱。
钟无名盯着眼前的一片焦黑许久,抹了一把脸上不存在的汗才弱弱道:“其实我不会回家种田的,毕竟我那里人都没了。”
“我逗你玩的。”
迦楼罗动了动嘴,这回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下一秒,他们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气贯山河的怒吼!
“钟——无——名——!!!”
两人对视一眼,也顾不上什么恩怨,拔腿就跑!
最后,还是迦楼罗上缴了今天在擂台赢的奖金才平息了事态。
江岑是个见钱眼开的白胡子老道,皱纹满脸像是被雷劈过的老树皮,拿到了灵石之后肉眼可见地喜笑颜开。
同刚刚那个拿着铁棍跟在钟无名两人后面疯狂追的老头子天差地别。
刚刚真的是鸡飞狗跳,钟无名和迦楼罗抱头鼠窜,躲得万分狼狈,江岑的修为钟无名根本看不透,身法更是诡谲,每次都能准确无误地打到他们身上,两人被打的嗷嗷叫。
钟无名在这里一个月也混熟了,逐渐敢展露出自己跳脱不正经的性子。
她抱着脑袋嚎道:“师父你要打死我了!”
结果又挨上了重重的几棒子,看得旁边的二师兄三师姐不厚道地小声笑起来,连寡言的大师兄脸上也带着点笑意。
拿了钱之后的江岑笑得眼睛眯起来,已经盘算好怎么使这些钱,这会语气慈祥地朝钟无名道:“师父原谅你们了,小罗也不是故意的,下不为例啊。无名快去做饭吧,你师兄师姐都快饿坏了。”
态度堪称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众人一时无语,明明就是您老人家想吃吧!
但三位师兄师姐也确实是饿了,就连一向沉默寡言,一张俊脸冷得像冰块的大师兄顾行舟都倚在门边,眼里仿佛有着点希冀的光。
二师兄陆朝云更是委委屈屈的看着钟无名,三师姐则是朝她眨了眨眼。
钟无名只得顶着一张被打的满是淤青的脸去做饭。
迦楼罗趁机还将手放在身后朝她竖了个中指,她则恶狠狠回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钟无名炒着菜,瞥到无上殿里坐在暖黄烛光下的众人,想到这些日子里听到的关于无上门的传闻,想着想着倒是忍不住笑了,觉得谣言当真可畏。
江岑据说是第一修真宗门无极宗的弃徒,卑鄙无耻。但钟无名觉得自家师父就是见钱眼开了些,对弟子还是很好的,就连刚刚在打她的时候都有意无意地指导她。
就是……打人的时候再轻点就更好了。
大师兄据说是个仅凭一人一剑灭了神医谷的杀神。可在她眼里,分明是个沉默寡言,坚实可靠爱护师弟师妹的称职大师兄!
二师兄据说是个穷凶极恶的邪妖。可事实上,他分明是条过分可爱的娇娇蛇蛇!长得又好看,哪里凶神恶煞了!
三师姐据说不守妇道,杀夫弑父。钟无名都无语了,可去他爹的吧!首先,且不说杀夫弑父这事没影,其次,在修真界这种实力为尊的地方还有这么离谱的观念?!
怎么,在这里还要女子遵从凡间的三从四德?
那总不见有人敢同无极宗那位女宗主提这些?!用这点来攻讦师姐的人当真恶心!
钟无名刚加入无上门一月时间,也不太清楚在师门的其他人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在外面摸爬滚打走南闯北十几年,有双能辩是非的眼睛,看得出他们的品性,都是些正气凛然之辈。
也许一开始进入这个门派是偶然,但是在和师父师兄师姐的相处中,她也有了归属感。
这个小小的门派让她感觉很舒服,大家之间的相处没有那些大宗里的地位压制,明争暗斗,而是和谐又自然,大家相互照顾,像是朋友一样。
这让她想起了当初的云隐乡,那里的人们淳朴善良。
可就算是邓延死相凄惨也换不回他们的性命了。
无上门什么都好,就是穷,非常穷,特别穷。
无上门里面全然没有名字这么霸气,藏在深山老林里,入宗竖着一个摇摇欲坠乌漆嘛黑的小木牌匾,走过一段杂草丛生的小路便可以看到零星坐落的几座小木屋,连个院子都没有。
正中较大的屋子起了个名叫无上殿,里面是无上门宗主住的地方兼勉强可以称为食堂的用餐地。旁边有个小厨房,剩下几座小屋便是无上门弟子的居住处。
位置又偏又远,灵气也不多,目前建筑也就眼前这几栋小破屋,连他们吃饭的桌子都有一个角磕坏了。跟别的大宗门的雕梁画栋,金灿灿的大殿没得好比,活像是个破破烂烂的土地庙。
钟无名本来觉得没什么,有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就行,直到她几天前和迦楼罗在外面的街市闲逛时,看到在码头做苦力的大师兄。
大师兄用法术改变了一点相貌,但实在是太显眼了,肩上扛着几十包高高堆起的货物,像是座移动的小山,钟无名一眼便认出来了。
顾行舟见到他俩还抬手打了个招呼。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