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如玉应该是修了合欢宗魅术的原因,眼尾一抹红色蔓延,身子格外纤细,比烟雨轻盈,比细柳易折,抬起的眼眸惹人怜惜,一时媚意无边。
周围畅谈着的修士们在梅如玉投怀送抱的那一刻都止了话头,齐齐看向钟无名。
谁都能看出来梅如玉是在向钟无名示好,端看这位新出炉的小剑仙有没有同这美人共度良宵的心思。
迦楼罗和林无愁就坐在位置上不动,看热闹不嫌事大,而坐在钟无名旁边的谢寻幽倒是皱了一下眉,但也没说什么。
钟无名倒没起什么旖旎心思,只是出神地想着梅如玉身上的香虽然也好闻,但多了些刻意,不及谢寻幽身上那股冷梅香来得动人。
“抱歉,钟道友,我……”梅如玉从她身上撑起来,却又在下一秒滑了手,眼见着就要再一次趴伏在钟无名身上。
结果被钟无名有力的双手给扶住了肩膀,她装作有些惊讶的模样:“哎呀,梅道友小心些。”
语气里没有丝毫的情意,梅如玉暗地里施展的魅术对她没起任何作用,他的脸在没人看见的角度僵硬了一瞬。
钟无名将他扶正,还施法弄去了他身上的水渍。
“没事吧?”她倾身看他,语气还算温柔。
梅如玉站在那里,无端显得落寞,一双狐狸眼还带着点水意,缓缓地眨了眨眸子,随后抿唇摇了摇头。
“没事了。”
话说完没多久,就被赶来的梅问情一把从围着的人群中拉了出去。
钟无名见梅如玉被梅问情拉得向前打了个趔趄,一双漆黑眸子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而后便落了座。
“渣女。”迦楼罗看着她冷冷道。
“渣。”林无愁也跟着应和。
钟无名:“……”什么鬼。
“我今年才十九。”她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浅嘬一口,“哪有什么风花雪月的心思。”
“自顾尚且不暇,哪能帮他人度苦海。”
梅问情从来没有像此时此刻这般愤怒过,她面若寒霜,同梅如玉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上充满煞气,连拽着梅如玉手的力道都不自觉加大。
梅如玉体质特殊,被她不轻的力道拽着,衣袖遮住的手早已青黑一片,却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被她拽着走。
梅问情将他拉到没人的隔间,一把把他推到墙上,梅如玉的脊背一下子撞到身后的墙面,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却只是皱了一下眉。
“你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吗?”梅问情被气得浑身发颤,想要对着梅如玉吼,但又怕被别人听见,压下声音,咬牙切齿地冲他道。
眼眶却不争气地红了。
梅如玉完全没了在钟无名面前的懵懂,他面无表情地侧过脸:“知道,你不是从小就想当剑修吗。”
“所以你就想用自己的身体来换?!”梅问情瞪大着眼,恨铁不成钢,“你怎么能这样糟践你自己?!”
梅如玉只是冷笑道:“进了合欢宗可不就是只剩卖身体这条路吗?早晚的事。”
“新来的弟子天真,难道你也天真?合欢宗的人,说得好听就是受人追捧,说得不好听就是被待价而沽的鼎炉。”
“倒还不如早些替自己寻个归处。”
梅问情闻言用力闭了闭眼,只道:“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
话还没说完,握住梅如玉的手便被他硬下心来一下拂开了。
他脸上带着自嘲的笑:“怎么,还嫌我不够拖后腿吗?”
若是他十几年前就病死在大雪倾覆的隆冬里,就不必将问情卷入这样无法脱离的漩涡里。
梅问情深深地看向他,眼眶又红上了几分:“你是我哥。这世上我就你这么一个亲人。”
他们的母亲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青楼妓女,意外怀了孕,没能将他们俩照顾多久就撒手人寰。
梅如玉从小体弱,在十五岁那年病得不省人事,药石无医,梅问情走投无路之时遇上了合欢宗的长老。
进了合欢宗之后,病是好了,但又紧接着掉进另一个暗无天日的深坑。
合欢宗里的人趁他们不注意暗地里下了秘药,他俩每三个月就要服用一次解药,若没能按时服药,便如万蚁噬心,而后失去意识,成为只会求.欢的野兽。
合欢宗每隔几年都会捧出那么一两个美人,替他们在修真界造势,好让他们在之后能高价格的卖给修真界的一些大人物。
而现在,也快轮到他们俩了。
梅如玉垂下眸子,隐下里面的冷酷寒芒,揽过面前的梅问情,也不知是在同她说,还是在同自己讲:“你是我妹妹,我绝不会让你落入这样的境地。”
有什么冲他来就好。
“有点烦,我先去上面透透气,待会儿就下来。”钟无名喝了一会儿茶,突然就放下茶杯离了座,朝楼上走去。
莫有云早就被莫家的大管家给叫了去,剩下这几个自然不会拦着钟无名。
林无愁扭头道:“第十层风景不错,可以去看看。”
“行。”钟无名摆手,一袭黑袍逐渐隐没在往上蔓延的楼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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