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收购,那他们这些厂领导就失业了。就算买断他们的工龄又如何?他们这把年纪难道还能南下打工吗? 苏念星又补充,“我不是全部辞退,还会择优招工。” 但是她的话显然并不能让他们放心。 国资委王副主任让自行车厂的几位领导别激动,“这只是商谈阶段。她提出诉求,我们还可以商谈。” 王副主任让苏念星继续往下说。 苏念星拿出昨天罗列的内容,“我希望砍掉福利房、幼儿园、医院、技校和职工大学等福利。现在有许多素质更好的大学生,我想从他们中挑选有才之士,让他们研发新品。” “既然你想全部收购,这些方面当然可以去掉。不是什么问题。幼儿园可以到别的公立学校就读,福利房、医院、技校和职工大学也是如此。” 这点自行车厂的几位领导倒是没什么意见,不过他们还补充,“现有的福利房不能收回。上头还得给我们发证。” 苏念星倒也不是真的没有人情味,她对此没什么意见,国资委这边答应会给他们□□。 接下来又谈了些小细节,都没什么问题,只有人工方面,他们谈不拢。 自行车厂的领导们不许辞退工人,甚至就连国资委的领导也在劝。 苏念星退一步只收三分之一员工。但是他 们坚持留下八成员工和全部领导。 苏念星觉得这些领导思想都是计划经济,不利于私人工厂运营,但是这些人寸步不让,她有些头疼。 国资委见双方谈不拢,接下来还要主持保温瓶厂的收购事宜,于是让自行车厂的领导们先回去等消息。 保温瓶厂这边的情况跟自行车厂一样,裁撤福利部门可以,但是裁员不行。 谈了四个小时,已经到了十二点,苏念星肚子饿得筋疲力尽,只能暂罢会议。 她下午还有事,所以让他们考虑清楚再来叫她。 这就是没有转圜余地的意思。保温瓶厂的领导们面色不好看。 张安康在边上打圆场,“什么事情都好商量。哪有一棍子打死的。” 回去的路上,张安康劝苏念星别这么犟,“这些厂领导为了工厂一辈子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现在卸磨杀驴,把他们全都辞退,这事不地道。” 苏念星微讶,“我给的钱足够你们给他们发补偿款。” “但他们年纪都不小了,还都有家累,你直接把他们辞退,他们再也找不到工作。再过几年他们就能领退休金。你留下他们,也发不了几年工资。何乐而不为呢?”张安康提点她。 苏念星微微一怔,这倒是她没想到的。她蹙眉沉思,“我再想想。” 她发现自己对这年代真的一无所知。而且她隐隐觉得有哪些不对。 午休后,所长过来找苏念星去看守所探望。 所长表弟叫周有根。三十多岁年纪,老实巴交长相,神色颇为憔悴,瞧着像四十多岁。 一副生无可恋的厌世表情,所长来之前告诉苏念星,他暂时不打算告诉周有根实情,担心她算不出凶手或是他们找不到凶手,再让表弟失望。 所以也难怪周有根会如此颓废。 看到所长,周有根面无表情问着家里情况,“我爸妈还好吗?两个孩子怎么样?秀娟怎么样?” 所长一五一十回答。 周有根垂下脑袋,“让秀娟照顾好两个孩子。” 之后再无话可说,苏念星提出握他的手,警察大概之前被所长打点过,头转向另一边,并没有看他们。 周有根微微一怔,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握手。 苏念星没有解释,直接握住他左手,看到的画面却是他家人。这个场景半点不意外,因为他一审已经判死刑,二审被改判的可行性不高,这时候的他已经不纠结谁是真正的杀人凶手了。他报着必死的决心,唯一放不下的是家人。 她蹙眉看着周有根,“你恨那个真正的杀人凶手吗?” 周有根眼里闪过阴狠,“恨!怎能不恨!” 他恨不得把对方千刀万剐! “你在心里默默想他的长相,想他到底是怎么杀人的。现在就想!”苏念星不停催促。 周有根唬了一跳,大概是太老实,所以他压根没有细问,就听话地闭上眼睛,一直在回想并诅咒对方。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看守时间快到了。苏念星才终于给他算手相。这次画面终于变了。 漆黑的夜晚,下夜班回家女子拿着手电筒疾步而走,身后传来自行车的铃声,她下意识回头,就见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正缓缓往这边而来。她不由加快脚步,但怕什么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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