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内心还是坚信着父亲对她是有感情的,坚信着父亲对她的哄骗之词。
直到把她送入尚书府的狼窝,自己被榨干剩余价值,再毫无利用价值,被一脚踹开。
她才明白自己对于父亲来说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亲情?呵,别指望那个心性凉薄、畜生不如的玩意儿能舐犊情深。
她与哥哥,在闵之渊眼中,不过就是个跳梁小丑,任他愚弄利用。
她早已不是上一世那个愚不可及的戴望舒了。
这一世,休想再利用她分毫,也休想再从她手中拿走一文银钱。
她身在其中看不清真相,不过是因为被亲情蒙了眼。
抛开亲情这层身份,其实一切都有迹可循,早就已经暴露出了各种蛛丝马迹来。
不过全部都被她有意无意的忽视了。
为了不存在于她生命中的父女情,她把自己葬送了。
用一生得到的教训,才让她看清这一切。
既然她清醒着,就绝不允许哥哥沉沦。
那虎狼之地,她绝不允许哥哥踏入半步。
“哥哥,如今你的身体也不允许颠簸,便在这客栈里好好休养两日,至于其他的,暂且再说吧。”
“眼下,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戴扶光急切的咳出了声。
“不行……咳咳……我们不能在这里耗着,父亲派人来接我们,若寻不到我们的人该怎么办?”
“我们还得与父亲派出来的人会合咳……咳咳咳……”
这一着急加剧了胸口的疼痛,戴扶光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着。
戴望舒眼底更冷了几分,上赶着给人送钱花,为了个畜生折腾自己的身体是一点儿都不值得。
眼底冷光一敛,戴望舒柔柔一笑,拿过了戴扶光手里的月牙坠。
“哥哥,交给我吧,既然约好了在这家客栈见面,想必人应该会在这边才对。”
“这虽然只是蓝田玉,可价值也不算便宜,还是不要随意拿回来的好,就是因为我们出行太过招摇撞市,才会被抢,这种玩意儿还是藏着掖着比较好。”
戴扶光经历这一劫,已经深知钱财不露白的道理了。
妹妹说的对。
见戴望舒把坠子收起来也没说什么,只是催促她出去与人汇合。
“那你快去,别叫人等急了。”
戴望舒见她哥哥这么殷殷热切的模样,心下微沉,暗自叹息的转身出去。
离开戴扶光的房间,戴望舒不疾不徐的先回了隔壁自己房间,把钱财收好,缝进了贴身穿的肚兜口袋里。
这才去了客栈待客厅。
毫无意外的撞见了在待客厅与云阙一起等待的闵纤凝。
两人正在用着膳。
戴望舒睫毛轻煽,目光暗了暗。
如果说上一世她跟哥哥来关口,并没有碰到接他们的人,也并不认识闵纤凝,重活一世的她,自然是知道这位二皇子跟闵纤凝,就是来接他们,与他们兄妹碰头的人。
呵,不曾想自己排场这么大,居然能让这位二皇子来亲自接人。
看来,长公主府是真的为钱所困了。
佯装初见不识的与闵纤凝擦肩而过。
交给小二一两银子,点了些清粥小菜的吃食,交代小二端上楼。
戴望舒转身折返,准备上楼,就正面碰上了从楼廊上追着金甜甜下来的谢誉。
“妹妹,你等等我,我随你一起去市场,我还从来没有陪你逛过街。”
之前那都是远远的尾随,根本算不上是兄妹一起逛街。
金甜甜拉着白栀下楼飞快,头也不回,声音里只有不耐烦。
“你可别缠着我了,我都说了我不是你妹妹,你一定是认错人了,你赶紧找你真妹妹去吧。”
戴望舒见到金甜甜的身影,目光一愕。
这位姑娘她认识!
是那位西川真公主!
当初,见她满身是伤的彷徨在街上,还曾好心的派护卫送她就医,赠药于她。
只是,同她一般,沦为了皇城笑话,同样落得个凄惨悲凉的下场。
虽然如今模样比三年后稚嫩了一些,但是这模样妥妥的就是金甜甜。
虽比三年后看起来稚嫩了很多,却也比三年后看起来更圆润粉嫩一些。
跟她当初所见那皮包骨的菜色模样完全不同。
此时的她一双灵动明眸,皮肤水嫩嫩的,带着婴儿肥的脸庞粉嘟嘟的,看起来娇俏明媚。
眉目之间顾盼神飞,简直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眼前的这个金甜甜,看起来很是鲜活精灵。
想到这位公主与自己同病相怜的命运,心下有些说不出来的钝闷,脚步不由一转,鬼使神差的拦住了谢誉,放跑了金甜甜。
“这位公子,昨日出手相救,还没有好好谢过你呢。”
以为是亲妹妹,便殷勤随护,若知这不是亲妹妹,他日为了亲妹,便刀戈相向了。
不如不认,不如不伤。
这样的她看起来更加的明媚活泼,反而生活的更好,何苦相认进入西川皇城,经历那般悲惨的命运?
如果能够改变,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