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了一圈厅外,没瞧见人影,谢征瞪着个浓眉虎眼,回首质问谢誉。
“人呐?”
“怎的就你一个?”
“你把我闺女弄哪儿去了?”
见他爹这副迫不及待要见闺女的模样,谢誉不忍心打击他,没敢说妹妹不想回来,斟酌着言语道。
“爹,你别激动,这不是天寒地冻的,不舍得让妹妹跟着我遭罪的回来吗?”
“本来身子骨就单薄,这在路上再冻坏了身子可怎么办?”
“等开了春儿,开了春儿我就去把她接过来。”
谢征那股老父亲激动的心情,一下子就冷却下来了。
“啥?没回来?”
他心心念念的宝贝闺女啊,光等着她回家了!
“你说的对,大溪岭那边天寒地冻的,这孩子可不能冻着,人没接回来不打紧。”
“我身子厚实,我亲自过去看她!”
“不是,爹,你消停会儿吧,你这猛一下子过去再把她给吓着了?她这都没个心理准备的。”
谢骁眸底浓墨一闪,直觉六弟有事儿瞒着他。
肯定不只是这么简单。
不过当着老父亲的面儿,他没拆穿,帮着打谎。
“爹,你身份不同,不宜过去。”
“过了年,再把妹妹接回来,到时候我与六弟亲自过去一趟,必定能把人给接回来。”
将军夫人林湘儿甩着帕子,眉尾轻挑,柔声细语。
“这大过年的,正是一家团圆的时刻,你们父亲自从得了信儿就一直在等着盼着,结果盼了这么一场空,这孩子倒是娇气,自小在大溪岭那地界长大的,竟是冻不得半分。”
“罢了,将军,莫难过,总归会回来的。”
林湘儿潋眸流转,落在了自己女儿身上。
“昭儿,你不是说今儿个跟七公主学艺,做了份枣花酥吗,还不快端来给你爹尝尝。”
谢昭眼珠一转,撒娇的揽上了谢征的胳膊。
“爹爹,这姐姐不回来,还有昭儿陪在你身边呀。”
谢昭催促着贴身丫鬟杏儿去端。
“杏儿,还不快去我院里把枣花酥端过来。”
这位继母惯会给上眼药,说个话总夹枪带棒的。
妹妹还没回来,便这般阴阳怪气上了。
大溪岭那是什么苦寒地?
即便身子骨抗冻的男儿,在外边儿冻上一天,人也能给冻僵了。
何况是一个娇弱的姑娘,在数九寒天里颠簸数日?
谢誉眼底闪过一抹不悦的暗色,从林湘儿身上收回来,笑道。
“爹,说到枣花酥,刚巧,妹妹也托我带了一些回来,也是她亲手做的,虽然她人没到,但是心意到了。”
“这次回来,让我给你捎了不少的新鲜吃食回来,还给你带了瓶美酒。”
谢誉为了给妹妹找回场子,忍痛的决定贡献一瓶香槟出来。
本来那些吃的喝的他都是打算弄回来自己享用的,毕竟离春天,还很遥远。
再想吃到,那就只能等来年大溪岭天气回暖了。
谢征受宠若惊。
“这……这还记挂着我?小棉袄啊,我大闺女可真是我贴心小棉袄啊。”
谢昭的那份枣花酥顿时也不吸引人了,谢征急不可耐的催促着谢誉。
“哪儿呢?我大闺女给我带的东西在哪儿呢?快,赶紧拿出来给我瞧瞧。”
“就只带了东西吗?有没有让你给传的话,写的信啥的?”
林湘儿拿着帕子掩嘴轻笑的拆台。
“将军可真是会说笑,那孩子在贫寒农户家境中长大,怕是大字都不识一个,怎又会写信呢?”
谢誉违心的胡说八道!
“有,当然有,她说让你好好保重身体,来年她就过来看你。”
“东西我让青云搬你院儿去。”
谢誉拿假话哄着谢征,肉疼的贡献出来了一瓶香槟。
还给了二斤的糖渍橙皮丁,二斤橘子味奶糖,一坛辣白菜,一坛皮蛋,十根腊肠,十斤烟熏腊肉。
一路上吃剩回来的那些糕点,没拆包的也全都献宝了。
让李青云带着院里的护卫给搬过去。
这些东西贡献出去,谢誉心都在滴血。
尤其是那糖果和糖渍橙皮丁,这可是独一份儿啊,在皇城里有钱都买不着。
还有那辣白菜。
跟皇城里吃的辣白菜味道还真不大一样。
皇城里的辣白菜跟这比起来,真是差了许多。
原来他妹妹手里制作的才是最美味的辣白菜。
正感叹人间至味,就眼见大哥携着冷风踏进门里,皎如夜雪,霜面如玉,一瞬不瞬的觑着他。
谢誉被谢骁瞧有点儿心虚。
“大哥,你这么看着我作甚?”
谢骁眼底幽暗。
“说吧,在我面前就别藏着掖着了,为什么没把妹妹带回来?”
“找到妹妹的时候,天还不至于冷到带不回来吧,为什么那时候没把人带回来?”
“她出了什么事了?”
谢誉脸色一顿,知道这么拙劣的说辞瞒不过大哥,索性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