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趣的就赶紧把你那不下蛋的闺女带走,别耽误了我儿另娶新妇。”
“我儿子这都相看成了,马上就要娶进门儿了。”
“可别让你闺女占着个窝不下蛋了。”
“你也别怪我把事儿做绝,这都七年了呀,盼星星盼月亮都该盼来了,就是盼不来个孙儿,搁谁谁不急呀?”
范秋娟气的浑身颤抖,杀人诛心呐…
虽然她知道是自己闺女的错处,但是她闺女眼下还是方家的媳妇,还是方树的婆娘,还没休呐,就堂而皇之的把别的姑娘给领进门儿了,还拿着她老李家的茶点借花献佛的招待相亲姑娘,这不是让她闺女难看吗?
这是诚心让她闺女下不来台呀。
真真是做的绝情又打脸,半点儿余地都不留啊!
这以后让她老李家,还怎么在四邻八村里抬得起头来做人啊?
“好你个方家,我闺女嫁进你家这些年生不了儿子,那至少能孝敬你们两老,伺候你儿子,可你们就是这么对待别人家闺女的,早晚有一天你们是要遭报应的。”
“要报应也是报应在你这不下蛋的闺女身上,你赖谁呀?你赖你家闺女肚子不争气吧!”
“娶进门儿来,七年啊,都整整七年了,早都该儿女成群了,却连个一儿半女都生不出来,我方家要她有什么用啊?我弄只鸡回来养着,都能下个蛋……”
范秋娟通红的一双老眼,瞪着站在旁边不吭声,只埋着头沉默的方树。
“方树,你们方家欺人太甚,我瞧着见的,你们都这么眼睁睁的欺负人,我瞧不见的,还指不定怎么磋磨我家青兰呐。”
屋里的李青兰听到外面堂屋吵的不可开交的声音,呆滞的目光一动,迅速的擦了擦脸上的泪,赶忙掀开帘子,快步走出来。
“娘,快别说了。”
见大闺女那双通红的眼明显就是刚哭过的。
范秋娟气的拽着李青兰,拧了李青兰胳膊一把。
“天杀的,你个小鳖娘受了委屈,都被人骑到头上来拉屎撒尿了,咋不知道回去同家里说,自个儿在这儿闷头的哭个啥劲儿?”
“你还是方家的媳妇,凭啥躲着给这小蹄子腾地儿?”
一时间,范秋娟怒其不争,气自己这大闺女活的窝囊。
有时候太老实温顺了也不是啥好事儿,瞧瞧眼下不就是被欺负的,屁都不敢放一个?
眼睁睁的看着自个儿丈夫在家里相看姑娘,要娶新妇。
这方家,实在是太侮辱人了。
她是绝计再不会把闺女给送回来了。
休就休吧,反正生不了娃儿,被老方家休弃,那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不过是早休晚休的事。
早休了,早少受一份窝囊气。
范秋娟口气都变了,态度一下疏远了,再没了嘴上的客套。
“方家老哥儿,老嫂子,咱就把事儿痛快的办了吧。”
“方树,你赶紧给我闺女一份休书吧,我自会把我闺女带回我老李家,再不会踏进你方家门半步,就不耽误你娶新妇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方树也扛不住他爹娘的哭诉。
尤其是他爹娘,硬逼着他休妻,愣是给他跪了,这让他怎么承受得起?
时不时的给他跪一出,时不时的给他以死相逼一出,他也是被爹娘给逼的快疯了。
虽然他妻子这些年,不能生下个孩子来,但是为人温柔贤惠,孝顺父母,伺候他这个丈夫伺候的也是无微不至,嫁进他方家这些年来,除了无所出这一条之外,没有一样挑的出错来。
尽管被母亲苛待,刁难,辱骂,责打,也从未有过一句怨言。
他也不忍心休妻,叫她难看。
给了李青兰一纸和离书,算是好聚好散。
自从回了娘家,李青兰就一言不发,每日里不是呆呆的坐着,就是忙活的脚不沾地。
洗衣服,做饭,打扫,啥活儿都抢着干。
淑娘看的心有不忍,这大姑姐实在是可怜可悲。
尤其是呆呆坐着的时候,整个人就跟丢了魂儿似的,只剩一副空壳子。
这样呆呆僵坐着,还真不如忙活起来,让人看着至少还有点儿鲜活感。
“大姑姐,你要不,跟青艾出去挑点儿野菜回来?家里野菜也吃得差不多了。”
李青兰空洞的两眼,闻言,动了动,点了点头,跟被人赶尸似的,站起来往外木讷的走。
提着个篮子,带上锄刀,去了院子里找李青艾。
李青艾抢过李青兰手里的篮子跟锄刀,泄愤似的拽在地上。
“大姐,你干啥呀这是,非得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和离就和离嘛,这世上又不是只有方树他一个男人,你要是这么喜欢为个男人要死要活的,这么卑微自己,大不了再找个男人嫁了呀。”
李青兰撩眼,一双暗淡无光的眸里了无生气,喏喏呓语的似乎是说给自己听的。
“我不会生孩子,没有男人会要我的。”
要是放在以前,李青艾真的会为她姐感到难过。
思想在所难免的会被局限在这儿狭隘的认知中。
可是跟着金甜甜他们相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