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景,我也是最近才听父亲说起。早两年的时候,父亲虽是身体不好,但多少还管着一些家里的买卖,特别是跟沈伯伯一起的买卖。
所以,沈伯伯也常来家里跟父亲商量事,少不得也会聊些闲篇。也就说到了白凤轩。白凤轩曾对沈伯伯说过,早晚他会灭了沈家,要了沈伯伯的命。
当然,这是父亲听沈伯伯说的,真假我确实不知。我要是早知道白凤轩那么恨沈伯伯,当初断不会让你去求白凤轩的,还害了你......”
沈怀景听出来,这是说沈家家破人亡都是白凤轩害的。
确实,白凤轩驻守江城,要说他害的,他还真有那个实力。
“怀景,我听父亲说了这事,我也不太信。不是不信父亲,也不是不信沈伯伯。我是这样觉得,你在鸡头岭出了事,白凤轩能不要命去救你,就算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他也不可能害你们家的。可能是沈伯伯对他有偏见,所以才跟父亲说了那样的气话。”
沈怀景看着周楚洋,他从前是真没有发现,周楚洋还真是个有趣的人。
前面诱导他怀疑白凤轩,但马上又替白凤轩辩白,好赖话都让他一个人说了。
好像什么都没说,但好像又在听的人心里埋了一颗种子。
但此刻的沈怀景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周楚洋查过他回老家的事。
他当初在医院跟周楚洋说的是去鸡头岭剿匪,可没说他是被土匪给劫了去,也没说白凤轩为了救他才剿匪鸡头岭。
这件事不难查,所以周楚洋知道了也不奇怪。
但是,如果对一件事一个人的动向没那么关注的话,就不会去查这个。
想想酒窖里的那两箱黄金,是不是周楚洋想找的也是这个呢?
他不自觉地想到黄金上面。
“是,这确实有些矛盾。”沈怀景像是很苦闷地叹了口气,“我回江城半年多了,经历的事也很多,说实话,我也分不清楚谁好谁坏了。就连在我们家多年的老管家李叔,年前说回老家去祭祖,最后人也跑了。到如今,也只有楚洋你,待我一如当初。来,这杯敬我们这些年的情谊......”
沈怀景举起杯子,周楚洋还在愣神,沈怀景知道他在想什么,故意把老管家跑了这事说给周楚洋听的。
既然周楚洋喜欢玩误导这种话术,他也不妨学一学。
午饭后,沈怀景就离开了周家,但没有直接回沈宅,而是去了一趟陆昭文住的院子。
江太医已经给陆昭文看过了,还在他头上施过几针,最后开了个药方子,说是先吃吃看,不一定有效果。
小元被白二爷带着正画画,金寨主则坐在树荫下喝着茶,悠闲得很。
沈怀景去看了陆昭文出来,也就在金寨主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失望了?”金寨主问。
“没有。早不抱希望了。”
“想得开就好。”
金寨主跟其他人的话一向不多,也就是面对白二爷的时候,嘴才跟抹了蜜一样,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沈怀景也没有什么闲话跟金寨主聊的,只是想起了在省城那夜。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掌上的纱布,淡淡问了一句:“王爷觉得那样的确认,有意思吗?”
金寨主喝了口茶,侧头看沈怀景,“没意思。那种药,一般人扛不住,你好歹得扒一下姑娘或者是小子的衣服。这个都没有,你是不是不行啊?”
沈怀景觉得一口老血呛在喉咙。
“我要真扒了,还有命坐在这里跟王爷说话吗?”
金寨主笑了起来,然后抬头望着蓝天。
风很轻,云很淡,天很蓝。
沈宅的书房里,罗天逸与陈力因为要不要组建政府这件事,已经争得面红耳赤。
陈宇和军医官默默听着,一直都没有说话。
“王军医,你也说说,别跟个闷葫芦似的。”罗天逸与陈力一番唇枪舌战下来,口有些干了。
把话头甩给了军医官之后,他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白凤轩的目光落在军医官脸上,“军医官也说说吧。”
“少帅,我不懂政治,我就是个医生。不过,打仗要死人,要伤人,就得有足够的药品和医护人员,这样才可以多救一些我们的士兵。”
军医官扔出这么两句之后,也就没了下文。
“王军医,你这说了等于没说。”罗天逸有些不满意,目光扫过陈宇,但没问陈宇的意见,他觉得陈宇肯定跟他老子一头的。
书房里一时有些安静,白凤轩的目光在他们脸上扫过,然后问了一句:“陈局长,你的意见?”
“少帅,罗副官的意见有道理。不过,陈参谋长的意见,也很谨慎。”
说了这么两句之后,陈宇也不开腔了。
还是个说了等于没说,而且还是和稀泥的。
书房里又安静下来,白凤轩的手指轻轻地在书桌上敲着,好半天,大家都不说话了,他才道:“这件事我再想想,你们也回去想想,不急。”
“少帅,不能不急,好多地方等着用钱呢。”罗天逸比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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