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特意从学校绕过,今天学生们还上课,校门口安安静静的,饱经风霜的大门从十年前到现在,几乎没有任何改变。
可十年前的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生命中有这样一个男人,从青涩懵懂的校服时期到现在,默默守护了她那么多年。
她不禁握紧了那双手,十指相扣。
乔落苏知道他们忙了大半宿布置婚房,昨晚陈嘉遇拍给她看的也只是其中一个房间,却没想到整套房子都被布置得如同仙境。
化妆师在卧室帮她补妆,男人敲门进来,给她端来一杯温水,杯子里插了根吸管。
陈嘉遇继续出去招待亲戚们,化妆师边给她整理发钗边笑道:“我跟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这么细致的新郎,长得还这么帅,你可真幸福啊。”
乔落苏捧着水杯笑了笑,手掌是暖的,心底也一片暖。
补好妆,出去给父母敬了茶,一行人出发去酒店。
小时候她和爸爸去过很多婚宴,爸妈同学的婚礼,商业伙伴的婚礼,她曾经无比认真地对乔鸿卓说,长大后的婚礼要在最大最漂亮的礼堂里举行,只是后来,天真被磨灭,她以为这辈子不会再有一场婚礼了。
可乔鸿卓始终记得当初答应她的,在整个襄城最大最漂亮的礼堂里,给她举办这一场婚礼。
高高的礼堂大门在面前缓缓打开,梦一般的灯光照在她身上,万众瞩目中,她独独望见礼堂中间那个西装笔挺的男人。
婚纱在身后拖着长长的摆,被花童一左一右牵着,她步子很慢,但心跳已经快得要飞去他身边。
等终于走过漫长的红毯,站在陈嘉遇面前,把手放进他温热的掌心,隔着头纱与那双眼对视,唇角不由自主地弯起来。
如果没有头纱挡着,估计所有人都会看见她傻笑的样子。
上台前倪染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注意表情管理,不要在台上笑得太傻。
倪染太了解她了,了解她在陈嘉遇面前根本忍不住。
但此刻看着男人同样压不住的唇角,她觉得自己就算再傻一点,好像也没关系。
相爱的人总是会很傻,对一个人真正的喜欢,眼神和笑意,都是无法隐藏的。
司仪激情洋溢地说着台词,他们却始终看着彼此,即便是单膝跪地,献上捧花的时候,陈嘉遇依旧没挪开眼神。
大礼堂成百上千的宾客,他们眼中却只有对方。
在誓词后说出“我愿意”时,乔落苏捧着话筒,没有马上还给司仪。
头纱挡住她微红的眼眶,和眼中几乎要坠下的晶莹,却挡不住她微微哽咽的声音:
“老公,谢谢你,曾经我以为这辈子不会爱上任何人了,谢谢你给我机会,让我知道我原来也可以这么幸福,原来真正地爱一个人,相信一个人是那么美好的一件事。老公,你也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比我的生命还重要,我特别特别,特别爱你。”
男人也悄悄红了眼睛
,温柔地扶住她脑袋,隔着头纱吻在她额头上:“我也特别爱你,无论过去多少个二十年,我永远都像此刻一样爱你。”
台下有落泪有欢呼,在喧闹声中,他们握着彼此的手,给对方戴上婚戒。
然后迫不及待地,陈嘉遇掀开头纱,吻上她的唇。
*
都说婚礼一天能耗去人半条命,乔落苏总算体会到了。
她还算幸运,家里人没怎么让她忙活,只是站在门口接送宾客站到脚疼。陈嘉遇体力那么充沛的人,晚宴结束后似乎也有点疲惫。
回去时,乔鸿卓派司机送的,两人坐在保姆车后座,乔落苏靠在他怀里,抬手给他揉揉太阳穴:“很累吧?”
男人握住她手,笑了笑:“还好。”
“别硬撑了。”乔落苏努努嘴,“我都听见你去洗手间的时候叹气了,今晚回去好好睡一觉。”
陈嘉遇搂着她,眯了眯眸:“今晚你还想睡觉?”
乔落苏羞愤地捶了他胸口一下:“你都这样了。”
“怎样?”男人压低嗓音,若有所指地笑了笑,“放心,你老公的体力再撑七天七夜都没关系,只是一整天都在跟不太熟的人打交道,有点儿心累。”
想想也是,今天来的宾客大部分是乔鸿卓请的,他生意上的朋友天南海北,有真正关系好的,也有碍于业务往来和面子请来的,陈父陈母人际关系都比较简单,她和陈嘉遇请的也只有学校和部队的同事。
但乔鸿卓那些宾客,陈嘉遇作为新郎也是要应酬的,他平时又不是什么八面玲珑的人,甚至不相干和不喜欢的人际关系压根就不维持。
虽然自从当了副团长,不可避免学得比当初圆滑一些,他骨子里却还是那个骄傲又耿直的大男孩,忍着应酬那些不认识的人,还喝了不少酒,可想而知心里多难受。
乔落苏顿时更心疼了,抬手帮他揉额头:“我爸好面子,辛苦你啦。”
“没事儿,这辈子也就这一次。”陈嘉遇牵起她的手吻了吻,“这可是咱们的婚礼,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乔落苏靠在他怀里笑了出声,仰起头亲亲他唇:“老公最好了。”
“那给我亲亲。”他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