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记得简墨,跟着褚总这么多年,那还是他第一次在褚总家里见到女人。
且这两人举止亲昵,关系明显不一般,司机暗自揣测,这位搞不好便是以后的褚太太,轻易得罪不得。
他这么想,便立时换上副笑脸,回,“褚总今天不在,您要不改天再来?”
简墨听罢并不走,自来熟般指了指后座,“能劳烦送我去找他吗?”
这话一出,司机明显面露犹豫。
简墨莫名笑了下,心想这褚逸清看人倒挺有一套。
单一个司机,便如此进退有度。
她于是打消这念头,摆出那标准的,叫人无从拒绝的微笑,说,“那这样,我不为难你,你给我带个路,我开车跟着。”
“无论怎么着,都怪不到你头上就是了。”
……
约莫两小时后,褚逸清微蹙眉,半边身影隐在阴影里。
他抬手松了松领带,神情略有烦闷。
这地方闹中取静,里面有多热闹,外面便有多寂寥,然而,这安静反将面前女人的话语衬得格外清晰。
好似过路的啾啾小鸟,停在他耳边叫个不停。
褚逸清无声呼出一口气。
他今日应酬喝了不少,本是寻个借口出来透气,结果被吵得隐隐头痛,偏面前这女人一句接一句,毫无暂停的意向。
褚逸清不禁耐心告罄,抬头,按了按太阳穴,低声问,“说完了?”
简墨好不容易才逮到他,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她只当他准备离开,忙将去路一挡,喊了声,“褚逸清,”这人油盐不进的架势使简墨越来越烦躁,她深吸一口气,再次试图使用激将法,“你真的懂化妆品行业吗,我觉得你现在闭耳不闻的态度特别武断,就像……”
女人红唇张合不断,分明是挺动听的声音,但从那嘴里吐出的字眼却一句比一句令人不悦。
褚逸清微微眯起眼,在夜色的掩映里,沉默地看向她。
看着看着,喉咙微痒,忽然就很想让她闭嘴。
或许是酒液上头,又或许,只是今晚月色格外撩人。
褚逸清念头刚起的这一霎,手顺势抬起,他倾身,掌往她脑后一拊,微用力,将这人往自己身前带了一带。
下一瞬,他垂眸,迎着她那些许错愕的眼神,不由分说低头吻上去。
当简墨那尚且模糊的“昏”字在唇齿间被吞没,当耳根终于清净的时候——
褚逸清忍不住想:早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