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捕快。”上官芷手拿着笔抵在腮边慵懒开口看着他道,“这里是县衙,人家不来报案,难道要来喝茶啊?”
“可是……可是……”他面部扭曲,看起来惊慌极了,十分忐忑不安,“可是来报案的是银雨楼!”
坐于书案前的上官芷不免借着挡在腮边的手偷偷笑着,幅度不大。
银雨楼,你终于来了。
不过怎么没见卓澜江呢?
难道不方便来?
禾阳縣署,大门外,一人持鼓吹朝着打鼓来回敲去,十分嘹亮,孙震带着两列手下步伐沉稳目标明确朝着大门内走去。
此景吸引了一旁日常采购且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百姓,纷纷探着头朝这投来目光,刹那间众人狐疑。
“这不是银雨楼大堂主吗?”
“走,咱看看去。”
“他来县衙干什么?”
“走走走,看看去。”
“来县衙干什么?”
孙震双手背于身后,手中各人手持一把剑,缓缓逼近,眼前是县衙里的捕快站成一排抵在身前。
縣署外已然被围观的众人所站满。
“走走走,快快。”
“银雨楼这是要做什么呀?”
“好吓人啊。”
“让让。”孙震无视挡在身前的捕快,从中间径直豪横地走过,伴随着戏谑的语气轻“哼”了一声,身后的手下将两侧的捕快推到一边,腾出一条路来,“让让。”
大庭之上,潘樾一身官服坐在正堂之上,堂中上官芷坐于一侧持笔记录,阿泽同刘捕快站于一侧。
面前的孙震抬手抱拳有礼,:“草民孙震,代我家少主提告。”
潘樾:“状告何人?何事?”
堂外站满银雨楼之人。
“潘樾。”他眼神中深邃不移,仍抱拳,“杀妻。”
此话一出吸引了堂内众人注意,尤其是上官芷原本垂头提笔,下一秒蹙眉不已瞧着目光看去,来者竟是那日在街上起争执之人。
不禁回想起前几日协商的交易,恍然大悟。
原来卓澜江的交易,是这个。
他真的是银雨楼的人,不过她却觉得没什么区别。
不过这倒也是个好办法,届时推波助澜,潘樾就自乱阵脚。
站于各角的捕快纷纷相视一慌,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眼神下意识移开。
“潘大人杀妻。”
“真的假的?”
站在县衙外看着衙内的百姓们挤兑在一块窃窃私语,不确定事情的真假。
潘樾冷冷看向他,孙震放下手娓娓道来:“一月前,潘大人强娶民女杨采薇,而杨姑娘却在新婚之夜坠楼而身亡,最后以自杀草草结案。”
上官芷假意持笔,偏着身子凑近他那边仔细聆听:“杨姑娘在义庄收尸,常年受尽冷眼,若想自尽,早死一百次了,为何现在新婚当日跳楼?”
“我家少主不忍看杨姑娘死得不明不白,今日便要替她——”孙震眼神中露出别样的目光,“讨个公道。”
“这说的是啊。”
衙外的百姓中一身穿绸缎的男子开口应和道:“丑八怪确实不像是会跳楼的人,难道真的是……”
他怀疑真凶就是潘樾,一旁的妙龄姑娘闻言反驳回去:“你别胡说,潘大人绝不是这样的人!”
“那可不一定。”
上官芷持笔心思却飘忽不定,眼珠子不自觉得在眼眶里打转,看来卓澜江已经想借机生事,故意为难潘樾,查明原因。
她瞥了眼孙震,恰好,他也微微侧头撇她一眼。
心中自然有数。
或许现在该到我添材加火,让它生的更旺盛了。
想到这,她悬置在空中的笔被收了回去,缓缓开口:“就算杨姑娘死得蹊跷,那又怎么证明凶手就是潘大人呢?”
“你有何证据?”
她自是不能太明显,方才眼神对视中他传递来的讯息便是如此。
需一正一反,一人生火,一人添柴。
孙震接话道:“找证据是官府的事,潘大人的告百姓书说得是掷地有声,可当日案发后,潘大人擅用御史之权,阻挠时任县令查案,被弹劾后,又以县令身份堂而皇之地重回禾阳。”
“潘大人以为,这样不了了之,就能堵的住禾阳悠悠众口吗?”他侃侃而谈,说的淋漓尽致,扬着手一挥,四目相对,“一个践踏律法的杀人犯,又怎能名正言顺地做禾阳的父母官呢!”
聚集在堂外的银雨楼手下附和着高声厉喊:“潘樾杀妻!天理难容!”
“潘樾杀妻!天理难容!”
在一声声“潘樾杀妻!天理难容!”中,衙内的捕快四处观望着彼此,仿佛被牵着鼻子走,也顿然觉得银雨楼大堂主所言,有理。
县衙外仍有不少百姓停顿下来一探究竟,此番言论可谓是言之凿凿,令人不得不相信。
冷冷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潘樾无奈垂头从嘴角生出一个苦笑来,整理了下衣袖缓缓站起身,“我与你家少主虽未蒙面,却也十分钦佩他为民请命的决心。”
步至他跟前,继续道:“坠楼案虽已结案,但若是有人提出质疑,那潘某定当重新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