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你们还把不把我这个村长放在眼里,大庭广众之下,打打闹闹,成何体统,我看南风这主意甚好,直接拿去县衙好了。”
村长一句话,宋家人都住了手,这事真要是闹到衙门上,凭宋南风手里的那些证据,宋家指不定要拿出多少银子呢,三亩田指定是不够还的。
宋大柱气得涨红着脸,“三亩水田没可能,最多给你三亩旱田。”他本意是想要三十两聘金银子,没想到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今年雨水少,良田不值钱,一亩水田也值十两银,若是放在好年景,一亩水田最低能卖到十五两,好一好,能卖到二十两。
旱田就不一样了,宋氏家的田卖得早,一亩旱田卖到十两,现在旱田不值钱,最多能卖到八两,要赔也是赔旱田。
“旱田也不是不行!不过,若是换成旱田的话,今年那三亩田上的庄稼,也一并归我。”
沈柠月不想计较那么多,但是她就是不想便宜了宋家。
宋大柱闷了半天,地里的庄稼都枯了一半,老天还不知道啥时候能下雨,说不准一成收成都没有,总比赔上三亩水田好,一咬牙,同意了。
最终,将靠近西山山脚的三亩旱田划给三房。
双方写了文书,契书,各自按了手押,西山脚下的三亩田,就归宋南风一家所有,事情总算是解决了。
宋家三房不但没出一个子儿的养老银子,还从宋家老房多要出来三亩旱田,也算是意外收获了。
虽然宋家得了三亩旱田,村里人还是认为自请出族这事宋南风做的太仓促,吃了大亏,没了家族依靠,光靠三亩不一定有多少收成的田产,得不偿失。
与宋氏交好的人家,都为宋氏一家捏了把汗,不知他们一家要如何熬过这个冬天。
诸如宋家老房和陈婆子这样的人家,则想着,宋氏一家什么时候饿死!那就是老天爷开眼啦!
宋氏几人愁眉苦脸,沈柠月却很淡定,在这个孝道大于天的朝代,一顶不孝的帽子压下来,有理都能变成没理。
这样毫无亲情可言的家族,有还不如没有,日后也省去了不少麻烦。
包括沈柠月在,宋家几人都在文书上按了手印,从此以后,宋氏一家就与整个宋家宗族脱了关系。
“各位叔伯兄弟子侄们,今日我宋南风带着家人自请出族,烦请各位帮忙做个见证,南风感激不尽!”
宋南风双手抱拳,一一道谢。
“宋家大侄子放心,叔帮你作证!”一个壮硕的男人走出来,在文书上按了手印。
“我也帮南风弟弟做个见证。”宋铁生站出来,也在文书上按了手印。
“宋铁生,你还是不是宋家人,竟然胳膊肘往外拐?”
赔出去三亩旱田,宋老婆子已经够气的了,没想到这时候还有人愿意帮宋氏一家子,这不是跟自家过不去吗。
这会儿正憋着一肚子气没处撒呢,刚好宋铁生站出来,直接奔宋铁生就去了。
“怎地,婶子是想把我家也除族?不过,我们家的事儿好像还轮不到婶子做主,我爷奶还在哩!”
“铁生,别瞎说,都出五服了,算不得亲戚。”
宋铁生的爷爷从旁来了一句,宋老婆子气得脸色铁青。
铁生他爷爷也算是族里的长辈,她可不敢造次。
“行了,还嫌不够丢人的?大柱,管好你婆娘。”
宋长石看不下去了,直接看向宋大柱。
按照辈分,宋大柱要喊宋长石一声叔,在长辈面前,他再不满,也得点头哈腰地连连称是。
“都是你个小浪蹄子惹的祸,老娘今儿非撕了你的脸,省得你害人。”
谁都没想到,宋老婆子会忽然对沈柠月出手。
宋家儿媳妇是在清河县县令府长大的,怕是没经过事,这下子,肯定是要吃亏的。
“啪叽!”
“咔吧!”
众人都在替沈柠月担心,谁都没看到,宋老婆子是如何趴在地上,还摔断了手的。
空气中死一般的宁静。
“啊!”
宋老婆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
清河县。苏府。
苏云白看着她的心上人,穿着火红的嫁衣,蒙着红盖头朝他走来。
他张开双臂,将她拥进怀里,挑开红盖头,露出女子熟悉的眉眼,他不由自主的吻上女子的红唇。
女子唇上,一片冰凉。
女子的脸忽地变了,变得苍白没有血色,一点一点地与苏云白拉开距离,越来越远。
女子伸着手喊他:“云白,救我!云白,救我!”
苏云白一下子就醒了。
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还好,原来是个梦。
“不行,阿月还等着我去救她,我不能放弃!”
苏云白一翻身从地上爬起来,拍着身后的门大声喊道:“来人,放我出去!”
然而,除了紧闭的房门和门外的风声,一个人都没有。
这里是祠堂,他出不去。
原来,昨日他一回府就去找了母亲,说他要娶沈柠月,哪怕她只是个农家女,她也要娶她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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