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狗贪生怕死,压根就没敢跟着去。
这会儿只能看着别人家吃肉,他们家连肉汤都喝不上。
陈二狗气得一脚踢翻了凳子,“死老婆子,还不去做饭,想饿死老子吗?”
“还不是你贪生怕死不敢出去,你拿凳子撒什么气?”
陈二狗薅起老婆子的头发,直接摁桌子上去,“还不是你个死老婆子拦着,不让我去!”
“老娘还不是担心你出事!”
“是你自己不敢待在家里!”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相推卸。
陈二丫穿着新衣站在门口,看着争吵不休的爹娘,皱了皱眉。
“爹,娘,你们别吵了,让邻居听见了,笑话!”
用不了几日,她就嫁人了,她就可以离开这个让她无比厌烦的家了。
看见门口的陈二丫,陈二狗松开媳妇儿的手,陈婆子跑去灶房做饭。
风波才算平息。
安平县。
苏云白一大早的起来,将院子打扫得干净,又练了一套苏家拳法。
他现在是许家的护卫,也是怡园的杂役。
看看时间,许小姐也该起身了,他拿起扫帚去了怡园。
许嘉怡睡醒了,小桃就进来伺候她梳洗,擦干净脸后,小桃出去倒水。
许嘉怡坐在窗子前,等小桃回来给她梳头,瞧见外头正在打扫落叶的苏云白。
苏云白扫的极为认真,一丝不苟的样子,直直地落进许嘉怡眼里。
等小桃倒了水回来,许嘉怡指了指外头的苏云白,“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小桃拿起梳子,一边给小姐梳头,一边回她,“有一会儿了,苏护卫起的早,不但扫了咱们的院子,连杂役院都打扫的干干净净。”
“看不出来,她倒是个有心的。”
等小桃给许嘉怡梳完头发,苏云白已经打扫完走了。
许嘉怡看了看干净的院子,连柿子树下面掉落的青色柿子都被收走了,整个院子被扫的干干净净。
一片叶子都没有。
没有一丝腐烂的气味,空气都是新鲜的,心情特别好。
“一会儿你去拿饭的时候,给苏护卫带一份吧,顺便跟许叔说,苏护卫的月例银子,从咱们院子里出。”
“是!”
小桃应了声,提着食盒去前院拿饭。
许嘉怡口中的许叔,是许家的大管家。
吃过饭,许嘉怡让小桃去找阿义,昨天没去小竹村,她担心住在山上的爹爹。
她让阿义去爹爹身边伺候,省得爹爹身边没有得用的人。
等小桃回来,两人才去了前院,打算去清河县的凝香胭脂铺。
她说过要自己打理铺子,就得精心着。
等两人到了前院,苏云白不但喂饱了马,还将马车套好,正等着大小姐差遣。
“你倒是个机灵的,走吧,咱们今天还去清河县。”
苏云白从马车上拿下马凳,等许嘉怡和小桃上了车,又将马凳摆放在车辕上。
动作熟练的跟从前做过一样,倒是让许嘉怡又高看了几分。
能屈能伸,是大丈夫做派,将来也必定不会是池中物。
许嘉怡暗自想着,马车缓缓启动,奔向清河县。
马车走到城门口就停下来。
小桃掀开车帘问:“怎么停了?”
抬头就看见马车前头排着长长的队。
“小姐,城门前不知出了什么事儿,我去瞧瞧。”
说完,小桃就从车上下来,迈着碎步,挤到城门前。
城门口上贴着一张告示,旁边还有人在大声念着告示上的字。
“即日起,入城需缴纳入城费,每人两文,车马三文,不交者不许入城。”
“我前日来还没交入城费,今日咋还要钱了?”
“谁知道呢,听说是县老爷亲自发的告示,你没看那边的城卫兵在收入城费吗?”
众人抬眼望去,果然,城门前站着一队城卫兵,正在收取入城费,凡是没交入城费的,皆被赶回来。
“呸!破地方,还要入城费,老子不进城,总行了吧!”
前面的人骂骂咧咧地往回走,队伍缓慢前行着。
小桃跑回来跟许嘉怡说了城门前的情况,许嘉怡皱着眉头,她也觉得收取入城费不合理。
“这清河县的县令,太无法无天了吧,就没人管管吗?”
“小桃,不许乱说,山高皇帝远的,谁管的过来。”
小桃吐了吐舌头,没再吱声。
苏云白牵着马,抱着手里的刀,若有所思。
楚怀仁刚从苏家搜刮了三万两银子,又开始收取入城费。
每日出城的人数,不下两万人。
每人两文钱,看着不多,可放到一起就有四十两,一年至少也有上万两。
楚怀仁搜刮这么多银子,他想干嘛?
造反吗?
很快,轮到他们,小桃交了九文钱,三人才算入了城。
“小姐,咱们一天才赚几十文钱,入城就花去九文,真是太不划算了。”
许嘉怡暗戳戳的在心里,把清河县的县太爷骂了一百零八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