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怡园想起呜呜咽咽的箫声,箫声如泣如诉,惹人悲伤。
听了柠月说的故事,许嘉怡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听见窗外箫声,她披衣起床。
月光下,
苏云白一袭白衣,正坐在廊檐下吹着玉箫。
许嘉怡被箫声吸引,不自觉地走过去,也没去打扰苏云白,就那样看着他吹完,脸上不自觉地漫延着悲伤。
她想娘亲了。
另一边的月影下,小桃站在黑影里,看着廊檐下的两个人,默默走回屋里。
曲毕,
许嘉怡才走过去,靠在廊檐下的柱子上。
苏云白问她,“怎么还没睡?是不是我的箫声吵到你了?”
许嘉怡回他,“是我睡不着,你的箫声让我想起了我娘。”
“我五岁的时候,我娘就走了,哥哥说我长的像娘亲,可爹爹说我像皮猴子,没有我娘亲温柔,
他们说的都不一样,我就想娘能来我的梦里看看我,可我一次都没梦到过她,你说我是不是很无用,连娘亲的样子都记不得。”
“那是因为你那时年纪还小,所以才会不记得。”
苏云白不晓得自己为何要安慰她,大概是因为他内心太空了,想有个人跟他说说话吧。
“能跟我说说,你与柠月是如何相识的吗,我问过她,她又不愿意与我多说。”
柠月只告诉她,他们曾经有过婚约,因为从小被人抱错,才去小竹村的事儿。
也跟她说了,苏云白的身份,娶楚家二小姐,以及他被赶出家门的事,却没说过他们如何相识的事。
苏云白将玉箫揣进怀里,解下腰间的佩刀,招呼许嘉怡坐下,才慢慢说起,少年慕艾的往事。
“我与柠月从小相识,那年,她五岁,我七岁,她还是楚家的大小姐,而我爹只是清河县的巡检,
一次,我爹带我去县令府拜见楚大人,我们就是那时相识的,因为我爹与楚大人的关系,两家来往的多些。
我娘和祖母都喜欢她,我十二岁那年,祖母为我和她定下亲事,
柠月喜欢听我吹箫,我们就经常一起坐在县衙后面的小山上吹箫,后来,我们渐渐长大,要忙的事情多起来,我也经常随父亲外出。
见面的机会少了,我就将玉箫送给她当定情信物。”
他那时是那样的欢喜。
苏云白的思绪飘回到五年前,那年,他十二岁,柠月十岁,他因为经常跟父亲一起办差,父亲偶尔会给他些银钱傍身,
加上在家是最小的孩子,娘亲和祖母都很宠着他,所以,当祖母让他去给柠月选定情信物时,他选了最贵重的玉箫送给她。
苏云白摩挲着佩刀上的流苏玉穗,这把佩刀,是柠月送给他的定情信物。
楚大人宠柳姨娘,柠月虽是嫡女,日子过得也并不宽裕,这把白月刀,是她攒了一年的月例银子,找最好的铁匠打的,还亲自给它取名白月刀。
她不善女红,为了给他编制好看的玉穗,学了一个月之久,才总算编出来一个自己满意的。
往事历历在目,有些东西却在渐渐消失……
许嘉怡静静听着,不言不语,不知不觉,天色渐晚。
许嘉怡跟苏云白说了许久的话,直到夜深,才各自分开。
月上中天,快到十五了,月光格外皎洁。
沈柠月没时间理会别人的伤春悲秋,送走许嘉怡,她就栓好门进入空间。
收割,种地,制药,忙的不亦乐乎。
子夜时分,沈柠月忽觉胸口一阵刺痛,掀开一看,不得了,她胸口的印记,正散发出蓝盈盈的光芒。
随着时间推移,光芒愈来愈耀眼。
那朵像花儿一样的印记,正蠢蠢欲动,似是想要从胸口里跳出来。
她赶忙将衣服拉上,将那朵花捂在里面,
隔着衣服,仍然能看到她胸口发亮,那莹莹的光辉,像是在她的胸口里,藏着一弯小月亮。
沈柠月神情大骇,再也顾不得其它。
足足过了一个多时辰,那亮光才逐渐消散。
沈柠月掀开衣襟,发现那朵花愈发地清晰可见起来。
倘若她此时在外面,肯定是会被人发现端倪的,沈柠月立刻有了危机感。
不行,回去就得搬家!
若是被人发现这个秘密,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让人当成妖怪烧死。
过了好一会儿,沈柠月才将自己的跳动的心脏平息下来。
做不下其它的活计,她果断地从空间里出来,远处传来更鼓声,子夜刚过。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沈柠月沉沉睡去。
这一晚,她睡得并不安稳,寅时刚到,她就醒了。
既然睡不着,那不如起来锻炼身体。
沈柠月披衣起床,推门出来,苏云白正在院子里打拳。
拳法粗糙,破绽百出。
见她出来,苏云白收了拳法,没头没脑地问了句:“昨晚的箫声,没吵到你吧?”
“你晚上吹箫了?”
沈柠月上半夜一直待在空间里,根本没去管外面的事情,也没听见箫声。
苏云白的眸子暗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