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口驿站。
蓝玉凝望着古亭长所带来的一百多名巡卫,心情沉重。
士兵们匆匆忙忙地重新套上马车,驿站已经不能住了,他们必须在夜幕之下继续赶路。
永宁王派遣给蓝玉一千亲兵,此外还有驿站的百余驿丁,再加上负责粮草运输的百余人,再加上古亭长所带来的人。
加起来总共还不到一千三百人,而河谷镇外的破庙里聚集了三四千名流民。
苏云白见到的仅仅是其中的一部分,如果这只是冰山一角呢?
蓝玉不敢想,也不敢赌。
为了避免意外发生,蓝玉让王采办带领随从先行离开,而他自己则率领古亭长的随从、驿站的驿丁,外加一百名亲兵,留下来应对流民。
“您要小心。”
王采办拍了拍蓝玉的肩膀,他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只得率先带领人马离去。
等到他们离开后,蓝玉带着剩下的三百多人严阵以待。
城外一处不知名山谷,正聚集着一群流民。
这些流民总共有一千多人,和之前被发现在破庙中的流民并不相同。
这些人是西稗专门从流民中挑选出来的精锐,个个身强力壮,武艺高强。
还有他收编的三百多手下,他们躲藏在山谷中有半月之久,一直在加紧集训。
而外面的那些流民,不过是他诱来的炮灰,不堪一击。
就在此时,一名手下从谷口跑了进来,禀报道:“公子,您猜得没错,粮车队已经提前离开了河谷驿馆,蓝玉亲自带着三百多人守在那里。”
“哼,算他运气好,我们此行的目标是粮食,就让他再多活几日吧。”
西稗一拳砸在石头上,石头割破了拳头,鲜血顷刻间溢出,他的眼睛连眨都没眨一下。
等他劫了粮食,再来取蓝玉的狗命!替叔父报仇!
他朝来人问道:“那边的人准备得如何了?”
“回主子的话,已经准备妥当,亥时一过,即可冲击驿馆,三千多人,踩都能将蓝玉那个小杂碎踩成肉泥,您就等着听喜报吧!”
“哼,那些烂泥扶不上墙的狗东西,哪有那个本事,“走,我们也该出发了。”
没了粮草,我看杜威拿什么守阳关。
西稗心中有数,凭借三千流民想杀掉蓝玉,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儿。
他能在万军之中取了叔父的首级,虽有侥幸的原因,但武功也必定不会弱。
直到这时,他都想不到叔父是如何败的。
叔父原本是想先取阳关城,等西戎王的大军一到,再直逼阳关。
没想到一次小小的冲击,就让叔父身首异处,大军也死伤殆尽。
西戎王得了消息,吓破了胆,更是停滞不前,不敢朝前多迈一步。
哼,等他拿下阳关,这西戎王就换他来坐!
此时西稗信心满满,野心十足!
殊不知,蓝玉能砍了他叔父的脑袋,他的下场又能好到哪里去!
河谷驿馆。
亥时一过,驿馆门外突的出现一群流民,“冲啊,杀啊!”
喊杀声震天,
蓝玉带着人站在驿馆门口,严阵以待。
“站住!”
一声怒吼震彻九霄,原本蜂拥而入的流民,登时收住脚,一只只火把点亮,火光照亮整个驿馆。
“尔等可知,抢夺官粮是杀头之罪?”
“官粮?”
众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
他们被人鼓动,跑来抢粮食,可没人说这是官粮。
一名男子壮着胆子,颤颤巍巍的站出来:“你莫唬人,我们抢的是官爷家私存的囤粮,哪里来的官粮?”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我等连饭都吃不饱,你们却只想着高价卖粮从中牟利,凭什么不准抢?”
蓝玉面色冷凝,眉头轻蹙,“谁告诉你们这是私粮?你们见过私粮用官兵押运的吗?这是送往阳关的官粮,是阳关数万将士的口粮,你们当真要劫?”
“这……”
“阳关将士为我等守疆拓土,血洒沙场,命都可以不要,我等一介草民,不能上阵杀敌已是惭愧,又怎会抢他们的口粮?”
“对,就是饿死,我们也不会抢官粮的!”
流民本就是一盘散沙,蓝玉三言两语,已经让他们萌生退意。
负责煽动流民的人见事不好,急忙煽动:“咱们莫要被他蛊惑了,官字两张口,是不是官粮还不是他说了算,先抢回去再说!”
他说的起劲,流民却并不买账,一个个朝后退去。
蓝玉瞅准那人,一个箭步冲上去,直接将人摁住。
“押下去,好好审讯,看看他是不是西戎派来的细作!”
“不是,我不是细作,大人饶命啊!”
事情败露,此时才想磕头求饶,被驿丞的人给押走了。
“呛啷!”
蓝玉抽出手中长刀,“尔等若不速速退去,莫怪我手中长刀不认人。”
流民已经变成一盘散沙,蓝玉忧心运粮车队,想要速战速决,流民大多是老弱妇孺,成年汉子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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