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完了,楚怀仁才觉得好受了些,他咂吧咂吧嘴,仍然觉得胃里翻滚着一股怪味儿。
但,现在他已经顾不得这许多了,堂前还有人等着他审案。
想到要赔偿三万两银子,楚怀仁就恨不得立马重新昏过去。
他辛辛苦苦,机关算尽,甚至还搭上云晴一条性命,才从苏家要来三万两银子。
转头就赔出去三万两银子还没够,念念又给他捅出来三万两银子的大窟窿,真是流年不利。
自打念念回来,家里就没一件顺心的事儿。
先是府上遭了贼,库银被窃,家底儿被搬空,后是永宁王敲竹杠,赔了三万两银子的粮食,现在,又连累他赔银子。
想到念念那张烧的面目全非的脸,再没了一点利用价值,一腔怒火再也压不住,口中怒骂着:“孽女,就不该认她回来!”
一边急匆匆下地,连鞋子都顾不得穿,赤着脚,直接去了后院。
今儿说什么,他都要将那死丫头撵出府去,就当,没生过她这个女儿!
楚怀仁怒气冲冲的冲进后院,却扑了空。
楚念念已经启程,去往昭京。
楚怀仁一拳头砸在榻上,怒骂道:“有种永远别给老子回来!”
管家很有眼色的上前来,又往他胸口插上一刀:“老爷,前堂那位公子说,让您,让您赶紧把账给结了。”
“滚!”
楚怀仁咆哮出声,这个没眼色的管家,早晚得辞了他!
昭京,
清悦坊。
“主子,大小姐来信了。”
月千觞刚一回来,他的贴身暗卫月影就捧着书信送上来。
他打开信件一看,立刻变了脸色,将手上的信纸揉作一团,扔到地上。
吩咐道:“月影,明日你去国子监祭酒大人那里替我告假,我要回清河县一趟。”
月影皱眉,提醒道:“主子,您才刚进国子监两日就告假,怕是不大好吧。”
“没什么好不好的,念念那里出了些事情,我回去处理一下,对了,下午你先去牙行买一座宅邸,银子多少都无所谓,关键是要面积大一点的,装修气派些的,里头的设施还要全一些,最好是有山有水有园子,这次回去,我要把念念接过来同住。”
这三年,他一直在东月与几位皇兄斡旋,时不时的还要在周边几个国家走动一二,与念念待在一起的时间不长,她得趁妹妹进宫之前,好好跟她培养培养兄妹感情。
“是,主子,奴才这就去办!”
月影知道楚家大小姐就是主子的亲妹妹,但凡涉及到大小姐的事情,主子都想要亲力亲为,他自然得替主子把差事办好。
月千觞带上楔尾雕,直奔城门而去。
楔尾雕可以载人,出了昭京城,找到僻静处,他就可以乘坐楔尾雕回去清河县,来回不过就是两三日的功夫。
他才会让月影去国子监给自己告假。
可到了城门口,马车却停下来。
等了半天,马车也才移动几步路,月千觞等得不耐烦,隔着轿帘问赶车的护卫:“何故停车?”
外头,赶车的护卫小声回道:“主子,城门口有好些官兵在盘查过往路人,咱们要不要先回去。”
月千觞挑开车帘子,果然瞧见城门口有好些官兵守着,比从前多了三倍不止。
以前出入城门也有人盘查,只要出示府上的令牌,都会放行。
今日好像不一样,他远远的瞧见一袭曼妙的倩影,公孙倩儿在与守城的城卫兵理论。
左相府的马车都被盘查。这似乎有些不合情理。
月千觞总躲着她,公孙倩儿心情不好,想出城游玩,可城卫兵拦着不让她出城。
“睁大你们的狗眼瞧瞧,连我公孙家的马车都不认得?还非要出城令,差事你们是不想干了是吧!”
公孙倩儿跟守城的城卫兵大吵一架,直到城卫兵拿出平南王的令牌,她才熄了火。
昭京城里,除了宫里那位,平南王最大,莫说是她,就是她爹左相来了,没有令牌也是出不了城。
公孙倩儿没了脾气,怒气冲冲的低着头钻进马车。
等到相府的马车走到跟前,月千觞出声问道:“公孙小姐,请问前头发生了何事?你怎的又折返回来?”
出不了城,公孙倩儿正闹着脾气,撩开轿帘刚想发火,一眼瞧见马车上的人,立刻展开笑颜,惊喜的叫道:“月公子,你怎的在这?”
月千觞微微一笑,拦下公孙倩儿可不是叙旧的,
他不动声色的说道:“出城办些事,瞧见公孙小姐的马车,特意打声招呼。”
“月公子,我让人递了好几回帖子,他们都说你不在府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又要出城吗?不过,今天怕是不行,平南王刚发了令,出城需要报备,提前一日到皇城司申请出城令牌才行。”
公孙倩儿的父亲是左相,对朝堂上的风吹草动了如指掌,月千觞拦下她,自然是为了打探消息。
果然,他连伎俩都没用,公孙倩就已经喋喋不休,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吐露的一干二净。
月千觞的眉头越皱越深。
皇城司现下归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