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丑娘五岁上爹娘相继离世,被好心的邻居收养,就是刚才那男人的娘。
七岁上,邻家婶娘要供儿子读书,日子过得捉襟见肘,刚好绣坊想要买一批绣娘培养,丑娘就把自己卖给绣坊。
她与那对男女都是一个村的,从小长在一起,丑娘绣活好,女人想学,缠着丑娘教她。
丑娘心眼儿好,就将自己学到的绣艺教给她。
为了感念邻家婶娘照拂之恩,攒下的银子除了给自己赎身的,全拿回去供养婶娘的孩子读书。
还在安平县里租了房子,将一家人接到县城居住,与婶娘的儿子也渐渐暗生情愫,顺理成章的走到一起,与男人成婚,生下儿子小满。
成婚没几日,男人的老娘生了一场病走了,好姐妹知道她绣活好,平日里忙,没时间照看孩子,就自告奋勇的过来帮她照看孩子,也方便她学手艺。
男人也争气,考了童生回来,丑娘高兴,置办一桌酒菜,也没什么亲戚,就邀请芸娘一起过来庆祝。
她也耐心的教她学习绣艺,却不想,背地里,芸娘与相公滚到了一起,还珠胎暗结。
被她捉奸在床,男人不但不知悔改还变本加厉,明目张胆的与芸娘厮混在一起,还想要娶芸娘为平妻。
丑娘气不过,与男人厮打在一起,伤了脸。
男人以此为借口,休妻另娶,将丑娘赶出去,娶了芸娘进门,那时,满儿才两岁。
为了活命,丑娘拼命做绣活,想用银子将儿子换到身边来。
银子送过去,渣夫却不想把孩子给她,还设计将她卖给鳏夫,为了保住清白,她狠心戳伤自己的脸,鳏夫对她失了兴趣,转手将她卖进牙行。
暗地里,她偷偷回去看过几次满儿,看到孩子挨打挨饿,不被亲爹待见,心疼不已。
怕被相公算计,她一直暗地里偷偷看一眼就走,因此他认识满儿,满儿却不认识她。
后来她被卖去别处,有一年多时间没看到满儿,思念的紧,故意犯错,被重新卖进牙行。
最后被沈柠月挑中,来到宋家。
今日本想偷偷看一眼儿子就走,却在街上瞧见相公打儿子,没忍住,当街认子,才闹出这些事情。
有沈柠月在,丑娘像是找到主心骨,鼓起勇气说道:“两位差爷,我什么都不要,只想要回我的儿子。”
“你做梦!满儿是我儿子,你一个被休了的女人,哪来的脸要儿子。”
男人脖子一梗,理直气壮的拒绝。
自古以来,下堂的妇人,就没有带着孩子一起走的道理!
沈柠月走到满儿身边,蹲下身子,与男孩的头平齐,看着瘦弱的孩子,她也有些心疼,问道:“你愿意跟着你娘过活吗?”
男孩有些胆怯,小声道:“我想跟着我娘,爹爹他总打我。”
说着,撸起自己的胳膊给沈柠月看。
衣服袖子有些短,一撸起来,两条胳膊就露出来,细如麻杆儿的手臂上,全是青青紫紫的印痕,
一看就知道,平时吃了不少苦头。
沈柠月立刻来了脾气,“这孩子是你亲生的吗?他这么小你也下得去手?简直畜生不如!”
“小孩子不听话,打几下怎地了,你问问大伙儿,谁家孩子不挨打,谁没打过孩子?”
女人理直气壮,一点不发怵:“若是打两下就不是亲生的,那怕是这世上就没亲生的了。”
沈柠月不跟她掰扯,直接对上躲在后头的男人,“你既已休妻,还设计将她卖给别人,你当律法不存在的吗?”
男人一噎,狡辩道:“我没有,是她自己愿意的!”
这罪名他可不能担着,拐卖人口是大罪,若是承认了,以后他都别想参加科举。
沈柠月冷笑一声:“你以为你这样说,做下的事情就没人知晓吗?”
然后对两名衙差说道:“两位差爷,麻烦您走一趟,去将这位娘子说的鳏夫找来,当场对质,谁是谁非一下就清楚了。”
见她如此说,女子满脸不屑,轻叱一声:“你以为你是县太爷吗?你让官爷去,官爷就去?真是好笑!”
可她话音才落,笑意就僵在脸上。
两名衙差毕恭毕敬的答道,“是,咱们这就去提人。”
说着就要走。
男人一头冷汗,赶忙将人拦下来,摸出几个铜板,塞到衙差手里,“两位差爷辛苦。”
衙差双手摊开,嘲讽道:“当街贿赂官差,人证物证具在,跟我去衙门走一趟吧,跟知县大人说清楚,免得连累我二人名声。”
男人大囧,这一项罪名还未洗清,又做实一样,他哪里敢去。
“这位夫人,你究竟想如何?”
他年岁不小了,当然看得出,此时做主的是这位夫人。
沈柠月笑笑,指向地上的丑娘,说道:“不是我想怎样,是她想怎样?”
“丑娘,你若想告她,我可以为你做主,等他关进大牢,儿子就是你的!”
沈柠月一脸坏笑,蛊惑道,渣男就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夫人,我只想要回我的孩子。”
丑娘不想让人知道,她儿子有一个吃牢饭的爹,这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