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柠月搀着宋氏,甫一进院子,板凳还没坐热,青染就进来禀报:“主子,蓝夫人来了。”
“母亲,是蓝玉的母亲,走,我带母亲出去看看。”
沈柠月说着,便拉着宋氏起身,出门前,她还不忘帮宋氏理了理头发。
两人一出来,蓝夫人就已经进了院子。
她边走边笑盈盈地说道:“我猜这几日你们就该到了,这不,赶巧儿了。”
宋氏见她笑的真诚,人也挺好相处的,便也笑着回道:“欢迎欢迎。”
“柠月信里常夸赞您平易近人,和蔼可亲,如今见了,可是比我要亲近呢!”
两人笑着互相恭维,一同往院子里走,一点不像是初次见面的人,倒像是多年未见的好姐妹儿。
待到互相客套一番,又留了饭,到了晚上,蓝夫人才依依惜别。
并且,她还邀请宋氏明日过府一叙。
宋氏以初来昭京、人生地不熟为由婉拒,但也答应等安顿下来,年后一定去。
隔天,就是腊月二十九,有福管家等人在,家里采买等事宜便不需要沈柠月操心。
沈记酒楼自今日开始关门歇业,到正月初六才开门营业,酒楼的伙计都放假回家。
虽说今年生意不是很好,但沈柠月还是很大方的给了每个伙计封了二两的赏银。
午后,昭庆帝派人来取麒麟臂弩,沈柠月将事先准备好的三百副麒麟臂弩拿上去交差。
办差的小太监传达了昭庆帝的意思,每十天,昭庆帝会派人过来取。
沈柠月只管安心在府上打造即可,她也乐得不用进宫面对皇帝那个老狐狸。
傍晚时分,宋南风与宋书玉,宋北辰三人才赶到。
一家人,总算是在新年前一天到齐了。
宋氏来到昭京,不知是连日赶路疲累,还是到了新的住处不习惯。
昨日夜里就没怎么睡,今日,她早早的将伺候她的婆子打发出去,打算早些睡。
才一睡着,便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又回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
那年她与宋澜轩新婚燕尔,宋澜轩要出去游学,不忍抛下她,便带她一同前往。
同行的,还有宋氏的父亲田猎户。
昭元二十二年冬月,他们来到昭京,那时宋氏已经有七个月的身孕。
连日的奔波让她的胎向不稳。
田猎户决定暂时住在昭京,等女儿养养身体,在一同回去。
不想,半夜,城里发生兵乱,街上穿梭着一队队兵士,各个身穿甲胄。
没过多久,便传来一阵阵喊杀声,长街上,到处是人,到处是火,整个长街陷入一片火海。
不少人开始往城外逃,宋氏跟着父亲和夫君一起离开住宿的客栈。
但因为夜里,城门未开,大家就聚集在城门口,出城的人与守门的人发生争执,城门口又是一阵骚乱。
后来不晓得什么人拿了出城令牌,城门才被打开。
宋氏在父亲和夫君的护卫下,跟着人群从城里冲出来。
不小心动了胎气,被人群甩在后面,
这时,城门里冲出一群黑衣人,他们手举明晃晃的长刀,见人就杀,血流成了河。
田猎户实在没办法,只得带着女儿女婿偏离官道,朝小路逃去。
路遇破庙,宋氏实在坚持不住。
“夫君,我坚持不住了,怕是要生了。”
宋澜轩看一眼脸色惨白的媳妇儿,看向田猎户,“爹,要不让秀娥进破庙里避一避吧!”
“也好!”
田猎户没有其他办法,带着女儿女婿来到破庙,不想,破庙已经有人先来了。
庙门外站着几名彪形大汉,说她家夫人在里头歇息,怎么都不肯让她们进去。
宋澜轩苦苦哀求,“几位大人行行好,我家夫人动了胎气,怕是马上要生了,麻烦几位大人行个方便。”
那几名守门的彪形大汉,说什么都不肯让她们三人进去。
这时,庙里出来一名侍女,“我家夫人慈悲,允这名女子入内,你二人若同意,便在外面候着。”
宋澜轩爱妻心切,便允了。
宋氏被丫鬟带进破庙里,她发现破庙里有位长相漂亮的夫人,她手里抱着一个奶娃娃,显然也是刚出生不久。
还不等她打招呼,她便发动起来。
夫人好心,让自己带来的稳婆替她接生,
宋氏早产,生的倒是顺利,刚好也是个男娃子。
在宋氏生产的过程中,那位夫人怀里的奶娃娃一直哭个不停。
宋氏受人恩惠,也想回报一二,就对那位夫人说道:“若夫人不嫌弃,可把小儿抱与我瞧瞧。”
夫人二话不说,便让丫鬟将那孩子给她抱过来。
孩子长的白白净净的,见到宋氏也不怕生,大眼睛咕噜噜的转着,也不哭了。
妇人见宋氏的孩子不哭不闹,便说道:“能否把你的孩子抱过来给我瞧一瞧。”
宋氏欣然道:“这孩子是托了夫人的福,才平安降生,夫人您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于是,丫鬟把新出生的孩子给那位夫人抱过去。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