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北添没说话,眼帘微低,涔薄唇瓣抿成一条直线,每一处轮廓线条都蕴藏着冷厉。
所以说,这就是南星瞒着他来帝都的目的?
南星想要拿益心草,来解体内的毒。
她究竟还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
厉北添眸光微聚,一时之间心情变得亢沉复杂。
“四爷,刚给您用了我秘制的金疮药,这阵子您注意点,别碰水。”
给厉北添包扎完伤口,霜降毕恭毕敬站在一旁,脸上被雨水冲花了的淡妆都顾不上擦,柔声叮嘱。
见清明走进来,厉北添略略抬眼,对霜降说:“这里没你什么事了,先下去休息。”
等霜降退出房间,厉北添看了床上熟睡的南星一眼,蹑手蹑脚走过去,替南星往上盖了盖被子。
盯着她乖巧的睡颜沉默了会,厉北添小心翼翼拨开南星额前碍事的几根刘海。
后面的清明目睹全部过程,嘴巴张成O型,大气都不敢喘。
怎么办?他好像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一会四爷会不会削他啊?
见厉北添起身,清明飞速别开视线,抬头望向天花板,紧闭嘴巴,佯装他刚才什么都没看到。
厉北添淡淡的视线落在清明脸上,眉头暗挑,说了一句跟我来。
二人脚步轻轻离开卧室,去到外面的会客厅。
“四爷,益心草已经处理好了,接下来就等找到妙手神医了。”清明微微一笑,取了条手帕递给厉北添。
厉北添翘腿坐在沙发上,一身黑色衬衫冷俊深沉,单手接过清明递过来的手帕,这会儿终于有功夫擦了擦脸上的雨水。
“嗯,要尽快。”
厉北添慢条斯理擦拭着脸上的水渍,举手投足之间尽显优雅矜贵。
清明看了眼厉北添手臂上的伤,“四爷,据说这位妙手神医已经消失了很多年,咱们找了这么久都没她的下落,您说她会不会……”
厉北添动作顿住,把手帕丢给他,慵慵懒懒的嗓音不怒自威。
“非洲有个项目马上就要开始了,目前挺缺人的,要不你辛苦跑一趟?”
“四爷,我相信这位神医一定是在某处风水宝地闭关修炼呢,很快就会被咱们找到的。”
听出了厉北添的弦外之音,清明立马脚后跟并拢,挺直腰板道。
厉北添哼了一声,“去让厨房准备点暖胃好消化的东西,一会等南星醒了吃。”
“另外多派点靠谱的人手过来,我一会要出去一趟,我不在的时候,一定要提高警惕,提防外来人员,保证南星的安全。”
这个外来人员是谁,不言而喻。
清明领命,下楼去安排厉北添交代的事情去了。
厉北添在沙发上坐了会,没有打扰南星,抬腿去了书房。
暮色蔼临,外面雨还在下,不过由倾盆大雨转为淅淅沥沥的小雨,院中的绿色植被笼罩在一片白雾茫茫中。
厉北添站在窗边,身上披了件外套,想起什么,拨了一通电话出去。
“阿添,你回来了?怎么样,见到我妹妹了吗?”
对面传来一道清越的嗓音。
正如他的名字一样,温弦。
地远松石古,风扬弦管清。
“嗯,话我已经帮你带到了。”厉北添没提阿斯顿·马丁亲自拦截他去参加拍卖会的事。
“太好了阿添,谢谢你。”
温弦声音很激动,“这个阮阮,都怪我们全家上下把她宠坏了,居然为了一个男人离家出走,从西聿追到帝都……唉。”
静静听对方说完,厉北添勾了勾唇,“挺好的。”
“什么?!挺好?”
对面的人怀疑自己听错了,嗓门提高,“阿添,你不会觉得我妹妹和那个夜庭深很配吧?”
“嗯?”
“咳咳,我可告诉你阿添,我们老温家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你又是我的好兄弟,这俗话讲肥水不流外人田,我还想着让你俩……”
“我说你就别乱点鸳鸯谱了。”
不等对方说完,厉北添轻声打断。
“……”
“怎么?”对面的人忍不住笑了,“阿添你这是对我家阮阮不满意?”
见厉北添不说话,温弦似是悟了什么,“哦,这是心里已经有人了?”
厉北添眉心微动,眼前不自觉浮现一张笑靥如花的面庞。
女孩站在满园春色之中,正眨动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眸向他招手。
想到这里,厉北添薄唇微扬,不可否认说:“到时候给你发喜帖。”
“哎呦喂,行啊你小添添,孤寡这么多年终于有人疼了。”
温弦那家伙似乎比他还激动,“那就等着喝你的喜酒了,到时候给你随栋海岛别墅。”
“好,我等着。”
挂断电话,厉北添给自己点了支烟。
等烟味散得差不多了,他才转身回到卧室。
白色大床上,小丫头双眸轻阖,呼吸均匀。
相较他离开那会,已经换了个睡姿,双手交叠在一起,以侧卧的姿势躺在床上睡着。
在厉北添刚准备抬脚离开的时候,小丫头似乎是做了什么噩梦,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