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两个问题,李木木没有直言去问穿狐裘的少年。
是什么人要来杀他,他完全不需要去关心。如果对方执意要他赴死,无需理由。
历史上以莫须有罪名杀人的,不少。
他现在关心的是其他几件事情,其一就是眼前这个少年究竟是什么境界。
李木木自己好歹是二境的修为,虽说不上叱咤风云,但是对付一些算不上一流的修行者还是绰绰有余的。
“都说剑阁弟子万众取一,只不过,不知道阁下打算怎么保护我?”
李木木并没有说太多弯弯绕绕的东西。剑修不像读书人一样喜欢旁敲侧击,搞一些雾里看花云中窥月的聪明操作。
剑修说话往往就同剑修的性子一样,直取要害,一针见血。
狐裘少年眼光忽然犀利,像是终于被冒犯到的老虎一样展现出吓人的气势。
“就凭我手中这柄剑!”
李木木将他的木剑靠到铁片剑旁边。
“阁下这剑看不出有什么玄奇的地方。”
狐裘少年抱过铁浮屠仰头喝下一大口。李木木眼中一震,只有这样喝过铁浮屠的人才知道其中滋味。
他之前敢这么喝是因为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可是后者明显知道山中有老虎却偏向虎山行。
他是无知而无畏,后者是无畏而无畏。
狐裘少年想表达的意思已经很直截了当。
他能保护人,因为他有剑,无畏之剑。
“剑未开锋,虽有杀人心,却无破敌势。”
狐裘少年自然知道李木木想要说什么,只见他将铁片剑握在手中。
“杀不杀得人,杀了才知道!”
话音未落,他脚尖轻抬,人已经蹿出百步开外。
李木木提着一壶铁浮屠紧跟其后。
这一切都在狐裘少年的计算之中,所以他今天才反常地将铁片剑放在桌上,才会提前将酒钱备在剑边。
李木木想到此处竟然油然而生一种拍案叫绝的冲动,只可惜他现在一边手提着酒坛一边手握住竹剑。
狐裘少年现在要去杀的人一定是一位身份显贵的人,不然配不上十三枚玉币一坛的铁浮屠。
狐裘少年虽不御剑而行可是速度却奇快,只是几个惊掠间就已经离小酒馆有一里地。
窄窄的街巷昏暗得如同蛇行鼠道,潮湿阴冷,龌龊肮脏。
狐裘少年立于高墙之上,云破倾泻而下的皎洁月光照在他那比月光更加洁白的狐裘之上。
李木木紧随其后,远望去,高墙上一只雪白的猫头鹰正盯着地上潜藏的老鼠。
雪白的残影还挂在高墙之上的夜风中,剑光一闪,随即才听到一声剑鸣。
剑只响了一声,昏暗之中的惨叫声却此起彼伏。
李木木神识探去之时,街巷之中已然没有强烈的生命气息波动,可是残存的气机却不下十股。
狐裘少年又回到他原先伫立的墙头上,风中的残影甚至还没有完全消散,他似乎一直都在原地没有离开过一样。
李木木落在狐裘少年身边,一屁股就坐下,前者也提剑坐下。
铁浮屠浓烈的酒气中混杂着一股独特的血腥之味。
“十个人,七个二境巅峰,三个三境中流,今天借着铁浮屠的气势比往常稍快一点。”
李木木沉默不语,抬头望向明月,低头满饮一口铁浮屠。
弹指杀十人,这样的神仙境界,他不知道该作何评述。
“你不好奇这些是什么人?”
“自然是准备杀我的人呗。”
这条路是他回自己下榻之所的必经之路,在这里暗杀他再合理不过了。
“只是我还有一点不明白,既然这些人想要杀我,为何又迟迟不动手?”
狐裘少年以铁片剑轻叩铁浮屠酒缸示意李木木将酒给他。
“你以为只有这一批?”
李木木将酒递过去,看来这已经不是狐裘少年第一次给他清理麻烦,怪不得每次他离开酒馆之时少年都还在喝酒。
“不过这些人也是蠢,既然存心想要取我性命,何不派点一流的高手?”
狐裘少年难得取笑道:“神弓射麻雀,你一个二境的还想要妖主魔君亲临不成?”
这话听着好笑,可是李木木却笑不出来,最后也只能自我安慰道:“有凤凰罩着的麻雀,就算妖主魔君亲临也不见得就能轻易得手。”
狐裘少年小口饮下铁浮屠,心中正是铁马渡江一般肆无忌惮。
“这倒也是。”
“阁下修为应该在巅峰剑客之列吧。”
狐裘少年按剑而道:“ 算是。”
李木木道:“若是遇上四境又该如何?”
狐裘少年嘴角莫名浮上一抹邪笑。
“若我不能一剑斩之,自有人一剑破之。”
李木木警惕观察四周,却连一只猫头鹰都看不到。
“还有人?”
“同我下山的还有一位刚回山受传承不久的师姐。”
“实力比你如何?”
“保你无恙绰绰有余。”
李木木这才知道女帝为何说他命比浴火重生的凤凰还硬。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