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
她说她每天都好困,好想睡觉,真是越来越懒。
现在想想,那是因为她吃了药。
连死去的岳凛,她都不忍打扰,怕他担心。
周稳的心像被搅碎了一样疼,翻江倒海般地酸楚与懊悔,这么多年他到底在坚持什么?
他有什么资格让一个女孩为他这样付出,如果当年她真的死了,他还能活吗?
这个任务就非他不可吗?
他也是个普通人,有割舍不掉的情爱与牵挂,有悬在心里永远放不下的人。
国家赋予的沉重责任和心爱的女孩,要怎样选,他忽然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当初的选择是不是错了。
可这世间有多少
家庭被毒品毁掉,支离破碎,家破人亡。有多少一线警员被毒贩报复,折磨,失去性命。
就连他的父亲也是因协助缉毒警追捕毒贩而死。
一群嗜血的恶魔,需要神明来降服。
他不是神明,他是组成神明的千千万万分之一。
除了他,还有数以万计的缉毒警奋斗在一线,他们发过同样的誓言,有着共通的目标。
他肩上扛着数不清的责任。
也扛着她的未来。
既然已经走上这条路,就走到底吧。
如果他退缩了,那个正义感十足的女孩说不定会看轻他。
周稳没有回应,简生停下脚步,“为什么要伤害她?”
“因为你拥有她喜欢的样子,我多少年的陪伴,都不如你出现的几天,为什么要辜负她……她走出这一步有多不容易,你知道吗?”
简生几乎倾注了自己所有的脾气与怨念。
在岳凛离开的这些年里,他以为他会有机会,他以为,只要他足够耐心,对她足够好,他们早晚会在一起。
但不管怎样努力,他都没办法走进她心里。
他永远比不过岳凛,甚至比不过周稳。
简生看着面前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对她好一点吧,算我求你。”
周稳沉默许久,“如果你真喜欢她,就应该带她走,让她远离纷扰。”
简生苦涩地笑了笑,“你以为我不想吗,如果我可以,我早带她走了。但她的人不肯跟我走,心也不肯跟我走,我又能怎么办。”
最终周稳也没有给他任何承诺。
简生也没有指望他能改变什么,只是想让周稳了解一些事,知道她的不易,以后再做任何决定时能谨慎三思,尽量减少对她的伤害。
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和简生分开后,周稳直接出了岛,去了约好的地方和周潮成旭打台球。
他整个人的情绪和从前没有任何区别,似乎没受和沈净晗断了关系的影响,也没有初为别人未婚夫的喜悦,完全漠然无所谓的状态,很符合“周稳”这个人的人设。
他一杆进洞,一杆又一杆。成旭站在球台旁,拄着球杆都等得不耐烦了,“你出国这些年是不是一点正经事没干,就玩儿了。你到底不会什么?下回让我们也虐虐你。”
周稳压低身体,瞄准一颗花色球,找好着力点,球杆轻击,花球慢吞吞地朝着洞口滚过去,掉进洞里。
他用巧克粉擦球杆顶部,“下辈子吧。”
成旭笑说:“你怎么看着一点都不高兴的样子,那乔灵也跟咱一块儿玩过,不是挺好的,挺单纯的小丫头,大学还没毕业就许给你了,可见乔家看好你。”
一旁沙发上翘腿坐着喝红酒的周潮说:“结了婚就不自由了,谁乐意结婚。”
成旭砸砸嘴,“不知道有多少青春少女要心碎了,那沈老板为了你都敢跳海,要是知道你要结婚,不得寻死觅活。”
周稳握着球杆的手停了一秒,但很快恢复动作,利落进球,“不是你说的?”
成旭:“她知道了?”
“嗯。”
成旭摊手,“这事儿你们两家都没对外正式公布,我哪敢先透露。”
他转头问周潮,“潮哥说的吧。”
周潮不知在给哪个女人发信息,闻言抬头,“我多少天没上岛了,哪有那个闲心。”
成旭开玩笑的语气,“总共就这么几个人知道,不是咱们几个,难不成是你家老爷子。寻儿多年终如愿,这回儿子又要结婚了,说不定很快就能抱孙子,多大的喜事,老人家心里藏不住事也可以理解。”
周稳没再追问,话题很快转到别处。
今晚成旭不回岛,周稳和他们分开后,开车行驶一段时间,直到彻底离了他们的视线,他才猛地加大油门,往码头疾驰而去。
已经没了回岛的船,他让码头的人给他调船,“速度,尽快。”
码头的人赶紧照办。
岛上唯一一家宠物诊所在医院附近,诊所规模不大,但技术还行,只要不是疑难杂症,基本的小毛病都能解决。
红豆这两天肠胃不太好,沈净晗去宠物诊所开了些益生菌,出来时碰到简生曾经的同事。
是个女医生,简生进修回来,科里给他接风时她也在,沈净晗认识。
两人打了招呼,邱医生说:“猫猫病了吗?”
沈净晗说:“肠胃有点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