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美无俦的男子一袭墨色镶金的貂裘,衬得身姿挺拔如松,头戴鎏金冠,三千墨发随风拂动了一下,朗朗似山巅松,皎皎如天上月。
女子披着白色狐裘斗蓬,白色绒毛衬得她容颜娇美更添几分柔情,肤若白雪,美玉盈亭,令人目眩。
东方玄夜扶着苏云柔,坐在了铺好的绒毛垫上,还为她紧了紧脖子上的斗蓬,亭子里烧着地龙,除了有点寒风以外,亭中也还算暖和。
秋溪望着湖中央那一男一女,眼里登时涌上了恼怒,也为自家王妃不值。
王妃调养好王爷的胃疾,自己倒是累倒了,可他呢,几个月没有来锦满院看望王妃,却有闲心陪着佳人在千水湖品茗赏景。
苏冰尘本欲来这寻求偶遇的,没想到,他早已佳人在怀,看到他们如此缱绻情深的一幕,又看到苏云柔那张艳丽焕发的姝容,再对比自己这副病态恹恹的模样,顿时自惭形愧,只想带着秋溪快点离开,不想被他看到自己的这副病容。
“王妃,你们在哪?”
秦嬷嬷从转角处来到了千水湖,寻找她们二人,哪知她们正欲悄悄的躲避湖中央那二人的视线。
东方玄夜听到了秦嬷嬷的声音,侧过身子望了过来,苏云柔也站了起来,娇柔的笑道:“王爷,是王妃姐姐……”
苏冰尘看到她嘴角的那抹嗤笑和眼里那团炫耀的得意光芒,心里倏地一紧,又连咳了几声。
东方玄夜深幽的眸光变得晦暗浓郁,语气有些清冷还有一丝愠怒,在这本就寒冬的天气显得特别的冰寒彻骨:“身子不好,就在锦满院养病,大夫不是说过你不能吹寒风的吗?”
又对秋溪和秦嬷嬷厉声道:“你们这些下人是怎么伺候王妃的?还不带王妃回锦满院?”
苏冰尘鼻尖涌上酸涩,眼眶渐红,垂眸遮去眼里的悲伤,服了服身子,淡淡的道:“是妾身自己要出来的,与他人无关,是妾身的错,妾身不该打扰王爷的雅兴。”
说完,转过身去,悲凉的眼泪还是顺着脸颊不争气的掉落下来,如同落下了一颗颗星辰,吹散在寒风里,化作千水湖中万千冰湖中一滴不起眼的冰雾。
……
这厢守在苏冰尘床前伺候的秦嬷嬷,看到她眼角流下两行泪水,心里又担心又着急:“小姐……小姐,你是不是又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
这几日,小姐滴水未进,粒米未沾,嘴里只含着温太医开的千年人参片钓养着,气息却越来越弱。
春溪因失血过度,也陷入了昏迷当中,还未醒来,秋溪全身是被鞭打的伤痕,秋荷给她抹了温太医留下的药膏之后,又发起了高热,迷迷糊糊的。
阿文阿武因为和彩叶、竹叶大打出手,也被打了板子,此刻只能躺在床上养伤,锦满院的人伤的伤,昏迷的昏迷,小姐这……
秦嬷嬷看到自家主子落泪,她也没忍住眼泪,哽咽道:“小姐,你快醒来,醒来后咱们回秦国公府,不待在夜王府了。”
这哪是人待的地方?
王爷心里只有云侧妃,小姐为了他付出那么多,可他的心里依旧只有云侧妃,不问清红皂红打伤了王妃,现下危在旦夕。
莫九说调查事情真相,都过去三日了,也没有半点消息,兰姬只罚了禁足,说还没查出来之前,无法责罚。
云侧妃这个幕后黑手也只是被暂时卸去了王府的庶务管理权,留在芳雅院静心养胎。
王爷如此处事不公,王妃若是知晓,得多寒心?
“小姐,秋溪还等着你为她伸冤,你一定要醒来啊!”
秦嬷嬷声音干涩,但还是在呼唤:“小姐,你快点好起来……”
“放肆!”
一声怒喝声蓦地响起,秦嬷嬷吓得瘫软在地上,“王…王爷,老奴该死!”
东方玄夜眉目冷鸷,眸底深处似翻涌着黑雾:“小姐?王妃嫁入夜王府快一年了,你们这些奴才都不知道怎么称呼她的吗?还是她允许你们私下这样叫她的?”
秦嬷嬷颤抖的摇头:“是老奴的错,老奴该死!”
东方玄夜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黑曜石般的眼眸里深若寒潭:“本王念你是王妃身边的奶嬷嬷,此次便不责罚你,若再叫错,本王绝不轻饶!”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
莫九额角跳了跳,猜想,应该是王妃私底下让她们这样称呼她的吧?
否则,锦满院的下人们岂会如此称呼她?
后面的小厮端着一个木盆子,上面有一个玉盏,里面装着千年人参片。
“退下去!”秦嬷嬷慌忙退出去。
“拿过来。”
“诺。”
莫九让小厮把东西递过去,东方玄夜取出一块参片,往苏冰尘嘴里塞了进去,可是她的唇齿紧闭,往日还能塞进去,今日……
东方玄夜的心窝子就像是被什么戳了一下,呼吸一窒,去探她的脉博,没发现自己的手指有些微颤,她的呼吸越来越弱,弱到他屏住呼吸聚中精力,几乎都探不到。
东方玄夜脸色煞白,眼里带着莫名的惊慌,把苏冰尘慌忙扶起来,汇聚丹田气息,对着她的后背灌输真气。
莫九心下也是一慌,他还从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