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柳姬了,她缓缓起身,勾唇一笑:“莫问盏中茶,只亟渴中渴。”
她也不甘落后,诗词中好似在说,看,我虽然不如她们几个姝丽媚色,但却是最有用的,能解渴,你们空有美貌,能解渴吗?
容管家小声的向莫九议论:“看不出来啊,绿姬和柳姬两位夫人才学不浅呀!”
莫九笑了笑:“这四个姬妾都是皇后娘娘精心栽培的,才情方面自然是能过关的,但若接下来对不上几轮呢?”
众人把目光落在了芙姬这,她颔首浅笑:“世间绝品酒,唯有茶来衬。”
行完令,她谦虚的道:“两位姐姐好文采,妹妹班门弄斧了。”
论文采,这一句没有她们两人有寓意,只能算是平淡了,但却仿佛在提醒,你我她皆是夜王府的人,本就是姐妹,何分彼此?
有主有次,才能相得益彰。
绿姬和柳姬两人眼含愠意瞥了她一眼,好个芙姬,她们在这斗天斗地,她来一句‘酒茶不同礼,茶酒不分家。’就轻飘飘的抢尽了风头?
好似她们在打架,她来当和事佬,踩着她们几个,故显大方:‘都是姐妹,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争的?”
————哼!矫揉造作、装模作样!
阿青在芙姬后面小声提醒她:“夫人,你被人忌恨上了。”
芙姬笑着小声说:“她们忌恨的是她们看到的那个芙姬。”
轮到苏冰尘了,她闲适的抿茶,压根不接,绿姬和柳姬两人相继流露出得意和轻蔑之态,就连方才被芙姬惹恼了也不记得了。
苏云柔也在心里嗤笑,眼里浮现傲然和鄙夷,她就说嘛,她这个堂姐哪有什么文采?
别看表面端雅温宜、秀美内慧一副饱读诗书的模样,其实内里说不定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呢?
就连东方玄夜都把目光落在她身上,不曾移开,心里微微一紧,幽深的眸里有种他人看不懂的意味。
秋溪在她身后有些着急,小声的提醒:“王妃,飞……飞花令。”
苏冰尘这才抬眸望向众人,惊讶的问:“轮到本宫了吗?本宫还以为轮到云侧妃了。”
按理说,是轮到苏云柔了,她们都是妾,让姬妾行完令,她这个正妃再接才对,没道理让她和一帮姬妾行完飞花令,最后再轮到一个侧妃登堂吧?
那样岂不是自降身份了吗?
她可以不在乎东方玄夜把苏云柔捧在那个位置上,但不代表她要接受和认可。
众人被苏冰尘这么一说,才恍然大悟,所以都把视线转向了苏云柔。
苏云柔脸色一僵,心里暗恨,苏冰尘分明就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草包,却还在故作高深,行就行,她行完令了,看她还能找什么借口来遮掩自己是草包的事实?
她温和笑言:“原来王妃姐姐是在等妹妹,妹妹倒是一时给忘记了。”
苏冰尘挑眉轻笑:“是不是在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位置待久了,就真的把那个位置当成自己的了?”
苏云柔神情一噎,脸上闪过慌乱,贱人!敢嘲讽本侧妃?
众人低头不语,但心里都在痛快的叫好:“……”苏云柔也有被人嘲笑的一日?
东方玄夜幽邃如墨的瞳仁,无光无亮,低磁的醇音珠落玉盘听不出喜怒:“云儿不是这么不知轻重的人,她只是一时忘记了。”
“与其说是一时忘记,不如说是早已惦念已久,刻入骨血,才会在言行当中不假思索的代入其境,俨然其主。”
苏冰尘笑得云淡风轻,她可没想在此与苏云柔论什么口角,争什么长短,只是东方玄夜这副急色为心上人辩解的模样,委实可笑!
如此,她倒不介意与他辩上一辩,前世,满心皆是你,甘愿沦为毫无尊严的舔狗。
今生,你在我这如同敝屣,我为何还要为了顾全你和你心爱人的面子而让自己忍气吞声、委屈求全?
东方玄夜墨色的瞳仁里涌上了薄寒,既然这么在意这事,那为何之前要故作大方?
苏冰尘不知晓自己的忍让在他的眼中变成了故作大方。
若是知晓,肯定会当场回怼:‘难道不是王爷你对云侧妃的无理纵容和宠溺才衬托出了妾身的故作大方吗?’
莫九和容管家已听出了王妃意有所指,两人脸色变了变,王妃彻底变了,今日两次让王爷下不了台,让他难堪。
这也怪不了王妃,王爷一直偏爱云侧妃,就算王妃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他不也是为了云侧妃,而打伤了王妃?
换作任何一个人,也不会再回头死心塌地一如既往的爱着他吧?
众人也听出了苏冰尘别有深意的话,越发越看不明白她了,所有的疑点都归结于那一掌,王爷毫不客气的打伤了王妃,也让王妃看清了现实,才对王爷心如死灰了吧?
场上顿时鸦雀无声,连呼吸都变得清浅了。
他们都以为,王爷一定会为了云侧妃再次向王妃发火的,都能为了云侧妃不留任何情面的打伤王妃。
现下,为了维护心爱女人的面子,更会怒斥王妃了吧?
苏冰尘正等着东方玄夜生气发火,那他今晚就算不被苏云柔缠着,也不会来她锦满院了,只要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