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玄夜并未知莫九安排了这么多,顶多以为安排了他和自己的王妃同宿一房。
“头发未干,会受凉的,你的身子本就单薄。”
苏冰尘可不会觉得他在关心她,就算知晓,也觉得没这个必要。
如此,苏冰尘像根木头一样被钉在原地,又被他不停的绞着头发,换了几条干帕巾。
……
画面一转,东方玄夜和她同处一屋,丫鬟们早就为他们铺好了被衾。
东方玄夜把丫鬟挥退了,坐在了床沿边。
待丫鬟们陆续退出去了,莫九朝内室的方向望了望,笑嘻嘻的把内室的门给带上了。
王爷应该会很满意他今日的安排吧?
苏冰尘静立一边,浑身不自在。
今日出门她未曾设想到,东方玄夜会把她带到孟府过夜,若是在锦满院,她的药粉随时为他准备着。
东方玄夜见她神思飘远,眸光幽深,薄唇微扬:“王妃,早点歇息吧!”
苏冰尘望着一侧的贵妃榻,双眼流光微闪:
“王爷,妾身睡觉不太老实,怕吵醒王爷,妾身还是睡在这边的榻上吧。”
“本王又不是第一次陪王妃睡觉,以前怎么没发现王妃睡觉不老实?”
语气里带着戏谑,好似能把她心里的小纠纠看得一清二楚。
苏冰尘额角青筋直跳,眼里蕴藏着隐忍的怒火:“……”
什么叫陪她睡觉?
眉间聚集了一抹思量,东方玄夜这段日子有些不寻常。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好像是……是在她受伤醒过来之后?
“妾身记得王爷睡觉的时候,不喜妾身靠得太近,应该是怕妾身吵醒你。”
苏冰尘面色清淡如雪,又找了一个不是借口的借口。
东方玄夜起身向她走来,知晓她在抗拒他,所以也不敢激进,慢慢来吧。
他眸光幽柔的拉过她,温和的道:
“王妃,你在怕什么?本王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苏冰尘听到他的话,一颗焦躁不安的心有慢慢回旋的迹象,但依然没有放松。
“妾身还是睡贵妃榻好,时辰不早了,王爷也早点安歇吧!”
她拿了一床被衾来到了贵妃榻边上。
东方玄夜觉得莫九办事不力,愠怒的喊道:“莫九!”
莫九在外间刚刚还在偷笑,突然听到自家主子的怒声传到耳中,他慌忙进来:“王爷?”
“这张贵妃榻你没看到被虫蛀了吗?”
莫九一脸茫然:“……” 这贵妃榻一看就是全新的啊,哪来蛀虫啊?
当看到王妃手上的那床被衾,眼睛一闪,突然明白了什么。
慌忙低声应下:“奴才该死!奴才这就让人搬出去。”
苏冰尘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东方玄夜就是不想让她睡贵妃榻,才整的这么一出。
她嘴角扯出一个嗤笑,看他们主仆二人唱戏。
“快点,把贵妃榻速速抬出去。”
几个小厮忙不迭的把榻搬出去了,东方玄夜凤眸中闪烁着莫名的幽光。
“王妃,时辰不早了,安歇吧!”
苏冰尘知晓无法,今夜无法避免与他共睡一榻。
只能来到了床榻边,慌忙的脱掉鞋子,拿起一床被衾把自己卷成了一个粽子,靠在里面。
留给东方玄夜的只是一个冷绝的背影,他的心里似被戳破一个洞,隐隐的一股冷风吹了进来,四肢寒凉……
苏冰尘听到传来窸窸窣窣的款衣声,她的身子僵硬紧绷着,握着被衾的小手也微颤着,唯恐他失信,对她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火烛被一道掌风熄灭,苏冰尘身子僵硬得绷紧,耳朵竖得老高。
一双如水的眸子在黑夜里显得特别的晶亮,随时注意着后背的人会做出什么逾越的事情来。
东方玄夜想从后背拥她入怀,但知晓她的抗拒,手上的动作刚伸出去,又缓缓收回来了。
两人楚河汉界,就这样持续了后半夜。
东方玄夜能感觉到她依旧还未入睡,因为防备着他。
他的眼底神色阴鹜,紧锁的眉宇更是透露着前所未有的郁滞和压抑,就这么防着他吗?
他很想把她掰过来,清清楚楚的告诉她——他们是夫妻!
但又怕好不容易改善的关系又降到冰点,一次又一次的在心里告诫自己。
——东方玄夜,她是你的妻!
就算此刻不接纳你,总有一日,她会向你再次敞开心怀的,只是时间问题……
他往她身边挪动了身子,苏冰尘感觉到了,也往墙壁挪了挪,只要他靠近一分,她就挪动十分,直到快要碰上墙壁了。
两人明明同睡一榻,却拉出了一个天堑之崖的距离,隔着千重山万重水。
东方玄夜一双深沉岸谷的眸子望着床的顶层,慢慢失去了所有的光亮,变得一片空洞,嘴角泛着苦涩……
……
锦满院。
秦嬷嬷和两个丫鬟一直在盼着自家小姐回府,现在都亥时三刻了,也没有看到人影。
秋溪心急的道:“秦嬷嬷,奴婢去问流风,王爷把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