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冰尘猜到眼前的妇人得了失心病,行为怪异,自言自语,幻听错觉,极度紧张等症状。
是一种心理疾病,发病于大脑神经,妇人肯定遭受过什么重创,一时悲恸缓不过来才得了失心疯。
想医好病者,必须顺着她,好好安抚,不能刺激她。
她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记得,凰儿记得阿娘放的纸鸢。”
“凰儿,你真的记起阿娘了?我就知道你是阿娘的凰儿,阿娘不会认错。”
霍青樱激动得难以言表:“染…竹,染竹,你…看,我…没有认错,她就是我的凰儿……哈哈哈……”
她又双手合十不停的对着天上还愿告谢:“老天保佑,老天保佑,感谢老天,终于听到我的祈求,让凰儿回来找我了。”
染竹看了看苏冰尘,红着的眼眶里带着抱歉和一丝疑惑:
“贵人,你……”
“你家夫人不能再受刺激,我先安抚一下她,等她情绪稳定下来,我再走。”
染竹热泪盈眶,连连道谢:“多谢贵人,多谢贵人,我家夫人也是一个苦命人,若不是因为小姐突遭厄运,夫人也不会……”
说着已经哽咽抹眼泪了,老天真不公平!
小姐和夫人明明那么好的人,一个被噎死,一个得了失心疯。
幸好未来姑爷是个好相处的,从姜芷幽那个毒妇手里救下了夫人,把她安排在郊外的庄子里。
因尹千凰噎死在喜轿里,还未过门,所以她们的心里把羽王殿下当成是‘未来姑爷。’
但霍青樱不这么认为,一口认定东方玄羽是她的女婿,她是他的岳母。
……
一个禅房内,白胡子老道,也就是东方玄羽的师叔祖‘天机真人’,坐在蒲垫上捋着胡须:
“羽王殿下今日怎么有空来寒音寺了?”
“师叔祖,真是让阿羽好找,每次来寒音寺,您都避而不见,要么就不在寒音寺,今日,怎么也愿意见阿羽了?”
天机真人嘴角翕动,看了看天际,不知在捕捉什么,眸光微闪:
“老道我掐指一算,便算到你这个贵客要来,再者,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啊!来,这是老道和小长生采摘的寒山云雾茶,不比你在宫里喝的千堆雪差。”
小长生给他们二人沏了一壶好茶,笑嘻嘻的道:
“羽师兄,这云雾茶茶如其名,师叔祖爬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层台阶,才在山顶上采到。”
东方玄羽并无心品茗,脸色正然严肃:“师叔祖,您应该知道阿羽为何来找您。”
天机真人饮了香茗后,放到台几上,笑言:
“老道能和你说的都说了,尹千凰的命格如此,你不要把这事揽在自己身上。”
“师叔说的和您说的分明不一样。”
天机真人神色一滞,继而吹胡子瞪眼:“你提他做甚?他专门拆我这个老道的台,不好好当神医,跑去当什么国师?”
他懂什么,老道我会把天机泄露给他听?那岂不是要遭天谴?
“若不是师叔祖,阿羽不一定能醒得过来吧?”
东方玄羽话里带着试探,百里师叔曾经透露个一星半点,自己能醒来,与师叔祖脱不了干系,但又说得很隐讳。
可能是怕他心里有负担,才讳莫如深。
“你不要套师叔祖的话,天机不可泄露,老道该说的也说了,虽然我这个老道是大半截身子要入黄土了,但还不至于老糊涂。”
“还有你师父那个老秃驴,好好的寒音寺主持不当,谈什么云游四海,普渡众生,让我这个老道留在这寒音寺,怪孤单的,要不你和你那个可爱的小师弟来寒音寺陪陪我这个可怜的老公公?”
东方玄羽内心腹诽:“……” 您和师父两个老人家,彼此彼此吧!
“你怎么跟那个老秃驴一样,都喜欢在心里腹诽我这个老道?”
东方玄羽眼里闪过一丝愕然,额角突了突。
难怪师父和师叔都说,不能在师叔祖面前腹诽,他比天上的神仙还神。
天机真人知晓他这个徒孙执着于尹千凰一事,还算到了他因一人乱了心神。
可,他不便言明,总不能把所有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他,让他心绪更加紊乱吧?
便想着宽慰几句,事已如此,无法改变什么。
他不小心触动了乾坤棋,让原本要回归尹千凰身体的魂魄阴差阳错地投在了苏冰尘身上,才有了她前世。
尹千凰与苏冰尘本就同一人,魂魄不全,肉体各占一半,就算活着,也是阳寿有限。
只有两具魂魄完全归位,才是一个正常人的寿数。
但谁知晓这是不是天意如此?才故意找他背了这口锅呢?
————轰!
外面突然一道电闪雷鸣划过,吓得墨颜身子颤了颤。
奇怪,晴天霹地的,哪来的惊雷啊?
看这情形是又要下雨了吗?方才不还艳阳高照吗?
转眼就是阴云密布,这老天真是说变脸就变。
天机真人两条宽眉抖了抖,忙在心里念叨:天道,天道,莫怪莫怪!老道我……错了!
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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