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彦向他使了个眼色,他点点头,径直把红绸绑在了东方玄熙手臂上。
然后退到一边,满脸喜色,传喊:
“一拜天地!”
这时,雅提娜被两个婢女搀扶过来了,脸色苍白,秀眉笼着淡淡的忧愁。
抬眸看到了高堂上的东方彦,眸光躲闪。
隐有退后的举动,被侍女拦住了。
“巫师,郡主说了,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您是长辈,理应坐在高堂。”
东方彦蓦地攥紧手指,脸上隐现恼怒,眸中似是足以冰冻万物的寒冽之气。
可,心里却有不忍喝斥她退下。
“既然是郡主的意思,那就入座吧!”
雅提娜倏地抬眸,泛红的眼窝发烫,蕴着一丝欢喜
可还没得及整理激动的心情,就被另一句话打进了冰窖。
“本王没想到你会是郡主的师父,以郡主师父的身份,那自然受得起他们夫妇二人的跪拜!”
东方彦冷漠的提醒她,你只是郡主的师父。
才让你坐在高堂,并非是以熙儿的母亲接受跪拜。
雅提娜面色一紧,喉咙哽塞。
眼里蒙上了一层水雾,被侍女搀扶的身子轻颤发抖。
“巫师,你怎么了?”
侍女感受到她掌心的湿热,还有她颤栗的身子,不免有此一问。
盖着喜帕的北清秋眸光划过一抹暗色,闲王与巫师是不是有什么过结?
为什么她觉得这话里有话?
“无碍。”
雅提娜拂开了侍女的搀扶,坐在了东方彦的身边,两人中间隔了一张台几。
东方彦无意间扫过坐在他右方的雅提娜,她今日换了身衣裳。
还被侍女精心打扮了一番,只是脸上还盖着那张老媪的面具。
可,即便她做这样的装扮,东方彦也不免多看了她一眼,手指微微蜷缩。
心里萌生一种,若时光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
他从未想过有一日,熙儿成亲。
他会和他的母亲坐在高堂上,看着儿子娶妻成家,他和她坐在高堂上接受儿子的跪拜。
“一拜天地。”
礼仪官又传唱了一遍,北清秋叩拜天地。
东方玄熙没有任何反应,在他身边的侍从见闲王点头。
“世子,得罪了!”
押着东方玄熙拜了天地,东方玄熙拜完后,怒气填胸地把他推开了。
礼仪官又喊:“二拜高堂!”
东方玄熙被迫地拜了,礼仪官又喊:
“夫妻对拜!”
北清秋瞳仁深处闪着碎光的雀跃和憧憬,美目一羞,弯腰拜下。
东方玄熙黑长的睫毛盖住了他眼底戾气,像个木头杵在中间,一动不动。
这次就算是侍从押着他弯腰,也押不动。
北清秋只能看到他的登玄靴,见迟迟没有与她对拜。
她冷声提醒:“萧云熙,别忘了,关可珍的生死还捏在我的手里。”
东方玄熙双目凛然一聚,牢牢锁住眼前之人,阴鸷丛生。
“熙儿……”
东方彦看出了自己儿子怒火充斥在爆发的边缘,提醒他,不能乱了方寸。
他握紧的骨头关节抖颤发白,胸膛好似被巨石狠狠压住。
他被这种沉重感压的喘不过气来,闭着眼睛与北清秋行了最后一个仪式。
礼仪官抹去了额间不存在的薄汗,抚了抚自己的小心肝。
这结的哪是什么亲啊?
分明就是怨侣!
他赶紧把自己的任务完成,然后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高喊:“礼毕,送入洞房!”
东方玄熙当然不会跟着去,但是北清秋小声威胁道:
“萧云熙,洞房里,本郡主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你若是不来,本郡主不保证会不会变成惊悚。”
东方玄熙剑眉骤拢在一起,眼里迸射阴鸷的愤怒。
说不出的瘆人,伸手刚想掐住她的脖子生生拧断,却被东方彦一掌拦下了。
“熙儿,你忘记你答应过父王什么了?”
被盖住喜帕的北清秋恼怒地想扯下盖巾,被雅提娜抬手一制:
“郡主,喜帕要进了洞房让新郎官亲手揭下,否则不喜利!”
北清秋冷哼一声:“萧云熙,她是死是活,就全看你了。”
她捏住了苏冰尘的命脉,不怕他不来。
回到了喜房,北清秋挥了挥手。
“人呢,带来了吗?”
那个高大个的婢女在她耳边轻语了一句,她嘴角绽开一道幽谲的阴笑,
“很好,让她穿上婢女的衣饰,再带进来。”
“诺。”
苏冰尘被人强迫穿上了最下等的婢子衣裳,双手被束,被人推到了喜房门外。
“让她进来。”
“老实点,进去。”
高大个的婢女推搡着她,把她押进了内室。
见她没有半分敬意,婢女一脚踹在了她的后脚弯。
她失重跪倒,膝盖生疼。
瞪了一眼婢女,高大个的婢女得意挑衅的神色溢在眼尾。
北清秋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