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佳音被春杏唤起来时睡眼惺忪,一觉睡得太舒服了她竟有了一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春杏怕她着凉把外套披在她身上,她声音听起来有点暗哑:“怎么了?”
“二夫人来了”春杏回答。
“在哪里?”宁佳音靠在春杏身上觉得自己还能再睡一觉。
“ 在外间等着呢。”春杏看自家姑娘这样也是好笑。
春杏帮宁佳音穿好衣裳,宁佳音来到外屋只见二婶白氏正坐在那等着她,把手里的帕子搅来搅去的不知在想什么,因为睡得时间长一时还有点恍惚不知道二婶来找自己是何意:“二婶,有事吗?”
“我…我……”白氏现在见到宁佳音心里都有点阴影了,因为紧张说了好几个我字。
宁佳音蹙眉,一丝不解浮上她清丽的脸,什么事情让二婶如此紧张?她压了压心头没有做声。
白氏像鼓足了勇气般:“我想和你商量个事情。”
宁佳音还是没有做声抬头看着白氏,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白氏又搅了搅手里的帕子下定决心:“我想在平墩县开一家辣条铺子。”
宁佳音喝下一口茶,放下茶盏:“可以啊。”就这点小事还能紧张成那样?
“啊……”
白氏懵了,四丫头这么好说话的吗?或者说四丫头对她这么好说话的吗?
宁佳音看着二婶的表情有点好笑:“二婶,你没有听错。 ”大姐夫在平墩县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白家也是不错,至少当家主母是个头脑清醒的。
白氏的脸上立刻涌现出惊喜,在听到宁佳音接下来的话后,立刻又垮了下来:“平墩县的铺子可以开,但我要和白家舅舅签契书。”
白氏的嘴巴又张大了些,合着自己天天在那儿日思夜想的,白想了。又一想想反正是自己的娘家,脸上又浮现出笑意。
宁佳音看她的脸来回的变化只觉得好笑,能立马想通把利益都给了娘家这一点她还是挺满意的,左右就这点事不需要她在中间折腾。这桩生意成了白家舅舅还能忘了她这个妹妹?
“让白家抽个时间和我签个契书吧,具体怎么做?我要见到白家的人和他们谈。”
白氏连连点头说自家嫂嫂住在客栈还没走呢自己这就找人去传信。
宁佳音看着二婶婶的背影直摇头,祖母当时挑媳妇没擦亮眼睛吧。
第二日白家的主母汪氏就来登门了,这是个明白人,和明白人做事不要多说,互相见了礼之后宁佳音给她看了契书,汪氏没想到她小小年纪如此爽利。
契书上明明白白的写着两成利,其余的条款也是清清楚楚,汪氏仔仔细细的看了两遍然后指着一个地方问:“是在这儿签名吗?”
“这上面的条款如果白家舅母没有意见自然可以签的。”
汪氏拿出一个印章刻在刚才指定的地方,一边说这是家主的印章,春杏把刻好的拿在一边汪氏又刻了第二张。
宁佳音拿起来一看印章上的名字是白世平,确实是白家家主的。
汪氏走后宁佳音拿着契书得瑟的用手指头弹了弹,又成一家!自己以后就可以躺赚了。
奶娘看着自己姑娘的样子真是怎么看怎么好。
晚上,雪越来越大,像扯破了的棉絮一样在空中飞舞没有目的的四处飘落,夹杂着呜呜的寒风让人不寒而栗,而此时的京城大牢里已人满为患,苏相国一家还有刘丰的家眷都在此,牢房里哭喊声咒骂声求救声不绝于耳,狱卒多次镇压都压不下来,反正都要死了还怕啥呀。有人喊:“放我们出去 我们又没有投敌叛国,放我们出去,我们和姓苏的没关系”
狱卒都快被她们吵死了,拿着棍棍上前:“都给我闭嘴,苏家鼎盛时你们跟着享福,怎么,现在落难了,你们又不是苏家人了?告诉你们这里的人就没有无辜的。”
一个年轻妇人一只手牵着孩子一只手抓住牢门的铁链声嘶力竭的喊:“刘丰你个杀千刀的,好好的日子你不过,你为什么,你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可纵是她声音再大,也是没人理会她。
几个男人分别被关押,此时他们身上是破烂的囚衣,脚上手上都带了链子,刘丰自然也是一样,此时他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滋味,这几年的关怀原来都是一场阴谋,永远记得那个午后,爹和娘都走了,娘走的时候给他留了衣物挂件让他去当的,可他哪舍得,那可是娘留给他的念想,娘临走时拜托的人也顾不上他,或者说是不想顾他 ,就只剩下他一个人无依无靠的 ,想去讨饭吃也得交地盘费,可他都没饭吃了,哪里有钱交?于是那几个小子天天欺负他,让他一个人去讨饭讨回来孝敬他们,这个时候他像神一样的出现了,他伸出自己宽厚的大手握着自己的小手,那一刻自己永远都不会忘记,后来他把自己带走了,先洗了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又端来自己做梦也梦不到的小点心 ,自己都觉得是上天来保佑他的,后来呢?刘丰又想,后来送自己进了学屋,又让自己练武 在一次比赛时他崭露头角就进了兵营,原来一切的好都是算计好的,刘丰整个身子都摊在地上,他不愿多想可有些东西现在像潮水一样涌上心头 怪不得每次让他送消息时总会嘱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