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萧瑟,东方鱼肚吐白,
天边的云层满海金波,红日像一炉沸腾的钢水,喷薄而出,金光闪耀。
顾南书昨夜抄写了一夜的经文,晨间更是亲自伺候皇后梳洗,端漱口水、亲自绞帕子、伺候吃素斋早点.......
规规矩矩,十分顺服,
连带不待见她的皇后也找不出丝毫理由,毕竟她是中宫皇后,该有的姿态和气度要有,不可能和一个听话懂事的小辈过不去。
见顾南书殷勤备至,
长公主十分不爽,暗戳戳的讥讽一二,顾南书也都笑眯眯的应付过去。
因着是给太子做归潜法事,
所以皇后也不愿节外生枝,连横了长公主几眼,长公主也只好作罢,不再讥讽顾南书。
梳妆打扮后,皇后挪轿,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前往大殿。
镇国寺石路小径蜿蜒盘旋,两边的造景纵横,抬眼望向远处,可见重重叠障的庙宇禅房外一片红叶,
清晨的微风吹拂着枝叶,瑟瑟作响。
大殿内传来木鱼诵经声,
让整个镇国寺显得像是远离烟火的净土。
轿辇落在大殿前,顾南书赶紧上前将帘子掀开,
皇后从轿辇上下来,手搭在了顾南书手臂上,望着庄严肃穆的佛祖,弯腰走了进去,
长公主也在旁伺候,
看到大殿里做的归潜法事,不少白绫和黄纸装扮在高处,想到太子,她忍不住眼眶泛红,
众人见皇后进去了,旋即也紧跟其后,
江牧野早已立在一旁,隔着一人距离便是有些睡眼惺忪的瑞王。
跨入大殿门口时,皇后脚步稍顿,眼神一凝,轻轻的扫了一眼,
“贤王何在?”
虽然语调不高,却隐含着一股不满,
连不着调的瑞王都到了,这贤王和贤王妃怎么还没有到?
太子虽然故去,但是她到底还是皇后!
这贤王和贤王妃居然如此不知礼数,该给已故储君敬香的时间都错过了,她有些不满,
底下其余人员皆屏气凝息,不敢说话.......
“问你们话呢,难不成你们都哑巴了?”
长公主扫视了一眼,确定贤王和贤王妃都不在,于是也有些不满,
她此次回宫可是暗暗了解了不少事情,太子是她一母同胞的兄弟,太子的薨逝不仅事关国体更是关系到他们母族的颜面。
难不成太子去世,贤王连最基本的尊重都做不到了?以为就他能一人独大,他是未来太子?
父皇没来也就罢了,尽管她和母后不满但是到底奈何不了父皇,
但是这贤王也敢骑在他们头上了?即便有梁丞相和梁妃做靠山,但是他们皇后母族到底也不落于人后,而且贤王还不是太子呢,居然敢如此拿乔!
“公主息怒,想必王爷和王妃被一些事情耽误了........”
一个素衣装扮的宫婢站了出来,诚惶诚恐答着,她是贤王府邸里的宫婢,却没有安排近身伺候,一到镇国寺也就在庙里帮忙,
今日众人都到了,贤王和贤王妃还没有到,她也是暗暗着急......
“耽误?我倒是要瞧瞧究竟是何大事能耽误?”
长公主轻轻抬眼,看着跪在下首的宫婢,肃杀之气顿时弥漫开来。
“奴婢....奴婢不清楚,想来是很重要的军国大事......还请公主息怒......”小宫婢害怕的赶紧磕了几个头。
但这举动却根本没有浇灭长公主的怒火,她长袖一拂,冷冷道,
“军国大事?父皇在位,三公六卿矗立朝堂,难不成他们都是吃闲饭的,军国大事交由皇子决断?!”
轰——
此话说的不可谓不重,
大乾朝,皇子虽然参政但是却并没有任何职务,当今圣上安在,朝廷百官皆听命皇上,
除非皇帝授权,皇子听政却只有影响力并没有权力,所谓军国大事要交给贤王处理,
这种事情一说便是居心不轨.........
“奴婢知错,奴婢知错......皇后娘娘、公主殿下,是奴婢说话不周,我们王爷和王妃可能在来的路上了.......”
贤王府的宫婢们哗啦啦的跪了下来,各个开始磕头致歉。
本昏昏欲睡的瑞王,一大早见了这一出热闹,立刻来了精神,他掏了掏耳朵,酝酿着该怎么说合适的话,
只要能让老二吃瘪,他就高兴!
想了想,机不可失,
于是赶紧跳了出来道,
“皇姐,这镇国寺天气飒爽,估计是老二睡过头了,你稍等下,我这就带人去给你抓过来!”
瑞王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要他在这里听一群和尚念一上午的经,不打瞌睡都要睡着.......
还不如带人去抓贤王的错来得痛快。
见瑞王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长公主稍微气顺了一些,她高傲的点了点头,虽然没有出面许可,但是显然是一副默认许可的样子。
得了令的瑞王立刻欢脱的像一条小狗,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