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你愿意,你家里会允许你出来顶下这罪名吗?”俞知意问。
哪怕当时戴着他面具的人是章伯轩,但要解释清楚这一点并不难,谢杭夫妇会舍得让自己的儿子去冒认这个杀人罪名吗?
说起这个,谢宥时心里对家人还是充满了愧疚,他垂了垂眼:“爸妈他们至今都不知道我是顶罪的。”
当时他把章伯轩送他回家,让韩尚正带家庭医生给他处理伤口,然后他就亲自去警察局自首报案,承认人是他不小心踹下去的。
当章伯轩得知消息的时候,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两天后,江文星的尸体被打捞上来,谢宥时的杀人罪名就成立了。
俞知意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眸光闪动,久久说不出话。
一个才18岁的少年,就有着这样一份常人所不能及的义气和担当的勇气,她心里无端生出敬佩赞赏之余,更多的是心疼他。
她忍不住抬手抚上他的脸颊,深深望着他,“谢宥时,那些年,你一定过得很苦吧。”
八年。
从十八岁到二十六岁,这是人生中多青春宝贵的一段时光?
而他却被迫要生活在一片歧视和诋毁声中。
谢宥时看到女人眼底轻而易见的心疼之色,心口一暖,忍不住握住她的手移到唇边吻了吻,声音低哽,“还好。”
再抬头望她时,他微微泛红的眼眸里是满足而欢喜的笑,“大概……是上天觉得我有些可怜吧,所以特意送了一位小仙女到我身边搭救我。”
他忍不住伸手把人拥进怀里,轻吻她额头,“如果当日没有你的南瓜车,我还不知道会遭受什么劫难。”
“但是很抱歉,我没有保护好你的车。”
谢宥时低头看她,满眼歉意,“当时的事情太复杂了,我怕事情会牵扯上你,所以……我把车拿去销毁了。”
关于这件事,他一直感到很抱歉,但没办法,他不能让她被扯到这件事上来。
若让人查到她当时借车助“杀人犯”逃离,可不是一个什么好罪名。
因为是外公送的,因为是人生中的第一辆车,所以当初车子丢失,可以说,是俞知意心中永远的一个小遗憾,但现在知道了当年的事情,她心里没有遗憾了。
只剩下庆幸。
庆幸当时自己出现在了那里。
庆幸自己帮助了他。
“我本来想着风平浪静之后,再赔你一辆车,跟你赔礼道歉的。”谢宥时继续说道。
“可后来事情越来越超出控制,我被迫离开了雁城。”谢宥时眼底透着苦涩和无奈,“当后来一切尘埃落定,我调查你的身份后才知道,这辆车对你的意义根本就不是我随便赔上一辆就能还清的。”
而且当时的他,连堂堂正正出现在她面前赔礼道歉的资格都没有。
他是一个背负杀人罪名,被赶出国的丧家之犬。
他怕吓到她。
当然,也有自卑,他不愿意以那样一无所有的废物模样出现在她面前。
所以……
他只能按耐住,等待机会再与她重逢。
“你还调查过我?”俞知意仰头看着他。
“嗯。”谢宥时看着脑袋枕在他胸膛上的女人,轻笑,“没办法,某位小仙女连名字都不肯告诉我,我只能去查咯。”
查到之后,他就变态地一直关注着人家女孩的生活。
她的高中,她的大学……一直到两人重逢。
期间,他还曾偷偷多次回国,偷偷去看她。
“谁让你当时不拿下面具?你要是摘了面具,说不定我一犯花痴,还直接上车跟你走呢。”俞知意抬手点了点他的下巴:“那样的话,你不仅有了南瓜车,还有小仙女了。”
谢宥时愣了一下,随即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他知道她是心疼他的这段经历,所以故意这么说,逗他开心。
女人盈盈的杏眸中缠绕着丝丝缕缕的爱意,仿佛是寒日里的一抹暖阳,暖暖地照进了谢宥时的心头。
谢宥时凝望着她,眼底情绪涌动,喉结滚动间,他说:“现在能拥有我的小仙女,我已经很满足了。”
俞知意看了他一会,忽地主动仰起头亲吻了一下他的薄唇,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低声说;
“你的小仙女永远都是你的。”
女人甜软的声音敲击在耳膜,瞬间在谢宥时破防的心房上荡起阵阵涟漪,他情不自禁地紧紧抱紧了她纤薄的身子。
仿佛想把怀里的人揉进自己的身子似的。
感觉到男人的动作,俞知意轻抚着他的头发,“你应该早点来找我的,那样,我就可以早点疼你,爱你了。”
听见这话,谢宥时怔了一下,心口处顿觉满满胀胀的,他更用力地抱紧了怀里的人,俯首埋在她香软的颈窝处。
良久,他声音哽咽:“老婆,你真好。”
两人身体紧紧相贴,俞知意能清晰地感受到他一下又一下的心跳声,以及紊乱颤栗的呼吸声,她弯唇,温柔而坚定地说,“谢宥时,你也很好,一直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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