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房中,生产的妇人正承受着分娩的痛苦,一声声歇斯底里的吼叫,传到了产房外面之人的耳中。
谭三哥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里面每一声喊叫都似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
她的夫人是最怕疼的,每次他重了一些,都会泪眼婆娑地看着他,让他轻一点。
可现在叫得这么惨,该是多疼啊。
他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外间反复踱步。
当一盆盆热水端进屋,又一盆盆触目惊心的血水被端出来时,他的心脏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攥住,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从来没有过的恐惧充斥在他的心头,可他却除了祈祷什么都做不了。
直到婴儿的啼哭声响起,他才如梦初醒般紧紧地盯着那扇门。
嬷嬷抱着已经包好的婴孩出来时,脸上洋溢着欢喜的笑容,她躬身行礼后将怀中的襁褓往前递了递,“恭喜将军,恭喜夫人,恭喜三少爷,三夫人顺利诞下了小公子。”
谭母将孙子抱在怀里,喜爱之情溢于言表,就在她想招呼自己儿子过来看孩子时,听到里面两个儿媳的声音。
“三弟怎么进来了?”
“三弟快出去!”
谭母突然想起了当年她生产时的情形,立刻转头看向谭父,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咱家就老三最像你。”
谭父看着谭母,以及谭母怀里的孙子,嘴角也渐渐扬起。
……
谭子阳和谭子旭率领大军回京时,天已近深秋,大军驻扎在城外,等候皇上召见。
金碧辉煌的宫殿里,皇帝眉头紧锁,眼中闪烁着阴鸷的光芒。
他对谭家的忌惮日益加深,心中早已盘算着如何除去谭家。可一切的安排还未来得及实施,前线就传来令他震惊的捷报。
谭家那对兄弟不仅击败了敌军,还接连攻破对方城池,这样的功绩,让他想找借口降罪都找不到。
可一想到这一次的战争,会让士兵对谭家心悦诚服,会让百姓对他们赞不绝口,他心中的杀意便愈发浓烈。
可哪怕他再不喜,也不得不强颜欢笑地,召见他们进宫觐见。
……
旌旗飘扬,马蹄声声,凯旋的谭家兄弟带着亲信将领,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的前列。他们身上的盔甲和兵器,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冷冽的光芒。
在他们的身后,是一队神色肃穆昂首挺胸的士兵,而在队伍的中央,则是满脸羞愧之色,拿着降书的敌国使臣。
京城的百姓夹道欢迎,“将军威武!我朝大胜!”的欢呼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
皇宫的大门缓缓打开,传出一声高亢的宣召,“谭将军觐见!”
谭子阳及谭子旭带着将领迈步进入宫门,在大殿前卸下身上的宝剑,然后迈步进入大殿中。
皇帝高坐在龙椅之上,文武百官分列两排。
谭子阳走到大殿中央,单膝跪地,高声说道:“启禀陛下,微臣幸不辱命,大败敌军,敌国已递上降书,保证永不再犯。”
他的话音落下,敌国的使臣立刻将降书交到太监手中。
皇上拿着降书仔细阅览,片刻后,将降书放在一旁,朗声说道,“谭小将军此次出征,战功卓着,扬我国威,实乃大功一件,朕心甚慰。”
谭子阳全程低着头,“陛下隆恩,臣愿为陛下守住疆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皇上哈哈大笑几声,“谭小将军颇有乃父之风,朕赐你黄金千两,良田千亩,绸缎百匹,府邸一座。”
谭子阳叩头谢恩。
皇上又对其他将士论功行赏,但和谭家兄弟的赏赐相比,其他将领得到的封号,以及赏赐更实用一些。
……
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府内众人已经提前等在将军府门口,翘首以盼地他们的回归。
“父亲,母亲,我们回来了。”
“回来就好,先回各自的院子梳洗休整一番,再一同来正房用膳。”
“好。”
……
谭子阳弯腰抱起晴儿,视线落在自家夫人的身上,只一秒又收回视线,好似看的那一眼只是无意中瞟到一样。
让原本一腔热血的大夫人,瞬间心凉了一半。
谭子旭也想去抱自己的两个儿子,可当初走的时候,儿子的年纪太小,三年已过,儿子对他已经没有了印象,此时看他就像在看陌生人一样,根本不让他抱。
他们各自回到自己的院子,舒舒服服地泡了一个热水澡,又换上干净舒适的衣袍,才去了主院。
上一次全家的团圆饭,还是他们出征前,一晃三年已过,好在家还在,家人也都在。
父子几人谁都没有提上面那位,也没提那卦签之事。他们就像普通人家的父子一样,喝酒闲聊。
聊家中的几个孩子,聊三弟新出生的宝宝,聊战场上的人和事,聊京中的趣闻以及靖安侯世子的糗事……
夜幕降临,宴席散去,一家人各回各自的院子。
……
谭子阳直到褪去衣袍躺上床榻,才开口说话。“夫人一直在看我,可是有话要与我说?”
“我……”
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