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遗体美容师尽力找补,但赵景铄的死相并不好看,听到奈何说孩子要见爸爸,任原怕吓到孩子,故而,只在下葬的时候,带着赵瑞霖去了一次。
从墓地回来后,赵瑞霖消停了一段时间,不哭不闹不耍混,只是在饭桌上看到自己不喜欢吃的食物时,用着控诉的眼神看着奈何。
得不到回应后,又一副委屈的模样低下头,边抹眼泪边吃饭,看着好不可怜。
可奈何刚给他一点好脸色,他又犯浑。
尤其是在他想要买玩具,奈何没给他买时,他脱口而出的便是,“苗阿姨就能给我买,你是坏妈妈。”
奈何都要被他给逗笑了。
立刻给任原打电话,让他准备车,然后带着赵瑞霖去了医院。
这还是奈何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见到苗蕊,与顾真真记忆中的那个,精明干练的女人判若两人,此时的苗蕊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头发蓬乱,面容枯槁,憔悴得仿佛老了十多岁。
苗蕊听到声音,抬眼瞧见奈何的那一刻,双眸中陡然迸射出强烈的仇恨光芒,满含怨愤的话脱口而出:“你怎么还没死!为什么出车祸的不是你!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你带他来干什么?看我笑话吗!滚!你们给我滚!”
奈何将赵瑞霖向前推了一下,“看到你苗阿姨,怎么不打招呼?”
赵瑞霖被苗蕊刚才那疯癫的模样,吓得呆若木鸡,被奈何推了一下,他才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紧接着转身就往病房外面跑,速度之快,仿佛有女鬼在追她。
跑出病房,直接拽住了任原的手,情绪才慢慢平复过来。
奈何不想笑的,但她没忍住。
可她的笑容却刺激到了苗蕊,苗蕊就像疯了一般大吼,“你笑什么笑,你有什么好笑的!我告诉你,赵景铄直到死的那一刻,爱的人都是我。而你就是一个卑微却得不到爱情的女人。”
她的话音刚落,就见顾真真摆弄着手机,下一秒她就听到了赵景铄的声音。
“真真,我是爱你的,我最初和苗蕊合作,只是想尽快给你和孩子提供好的生活条件,后来苗蕊拿这件事要挟,想和我在一起,我也是没有办法,才被逼无奈和她周旋。
真真,你知道我喜欢的是你这样温柔的女人,我怎么可能会喜欢苗蕊那种母夜叉,我和苗蕊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觉得无比煎熬。
可我是真的没有办法,若是我拒绝她,若是她拼着鱼死网破搞我,我进去不要紧,你和孩子怎么办?……我为了你们,忍着恶心陪苗蕊周旋……”
苗蕊听着赵景铄那满是刺耳话语的声音,整个人如遭雷击,内心的防线在瞬间崩塌。
她怔怔地躺在病床上,脑海中不断回荡着那些绝情的言语,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己为之付出了那么多的男人,竟会在背地里如此诋毁她。
她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委屈与绝望,她的情绪如同喷发的火山般,再也无法压抑。
她拼命地将自己手边能碰到的所有东西,全都砸在地上 ,想到自己给那赵景铄花出去的钱,还为他折了两条腿,下半生只能在轮椅上度过,就恨不得把死去的赵景铄千刀万剐,粉身碎骨。
护士听到声音赶过来,看到的就是苗蕊疯狂崩溃的模样。
立刻把奈何赶出病房,然后找大夫给她打镇定针。
奈何走出病房,看着任原身边的赵瑞霖,“你不说苗阿姨对你好吗?我带你来找她,你跑什么。”
赵瑞霖的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一样,里面那个女人根本不是他记忆中,那个笑着给他买零食玩具,还给他热牛奶的苗阿姨。
……
任原感觉到赵瑞霖的抗拒,立刻转移话题,“姐,我们现在去哪?”
奈何还没等回答他,就看到不远处一个中年女人对着一个小姑娘连推带打,嘴里骂骂咧咧地说着难听的话。
“你个没用的赔钱货,家里供你吃喝,供你上学,还供出来一个祸害了,还好大宝没事,大宝若是有事,你看我不打死你。明天我就把你退回去!就你这样的,我看谁还能要你……”
奈何走过去,毫不犹豫地将小姑娘拉到自己身后。
“你干什么?光天化日你要抢孩子吗?”
奈何看着她的面相,眉头越蹙越紧,“收养法了解一下,虐待养子女,送养人有权要求解除养父母和养子女之间的收养关系。并且虐待孩子,是要付出代价的。”
那女人被奈何的气势吓了一跳,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泼辣的模样,叫嚷道:“这是我家的事儿,关你什么屁事!我打她是因为她弄伤了他弟弟。谁家孩子不挨打?叫你这么说,所有当妈的都犯法了。”
“任原,打电话报警,说有人虐待孩子。”
“谁虐待她了?我什么时候虐待她了?”
听到报警那女人明显慌了,但看向小姑娘时又疾言厉色起来,“死丫头,你说!我虐待你了吗?”
小姑娘浑身颤抖,却不敢说话。
一个穿着病号服的老太太,低声叹了口气,小声说了一句造孽哦。
“你把小姑娘当奴隶一样使唤,就你这样的也配当妈?”
“好好的孩子被你收养,给自家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