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5年9月9日,重阳家夜宴
太后的小女儿恒媞公主从??亲王府进宫陪伴太后,参加重阳夜宴。
插茱萸,喝菊花酒、赏歌舞。
阿箬不敢碰酒,她似乎很久未喝酒了,鉴于前几个世界,她得出了一个结论:喝酒误事。喝了酒的她,目标感太强,一个没控制好,可能就要被人发现她的真实身份了。
她坐在下座首位的长桌前,边欣赏古典美人跳舞,边取下手指上闪闪发亮的护甲,葱白如嫩柳的手指捻了一颗葡萄放嘴里。
她偶尔感受到有视线朝她投来,她没理会,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继续看她的戏。
弘历给太后敬酒,与太后、妹妹恒媞闲聊,但目光总是频频放在阿箬处。
脑子里会想,阿箬,做什么呢?看戏?吃东西?她会有怎么样的反应和表情,会不会也和他一样,会看他、想他吗?
进忠端着拂尘规规矩矩地站在弘历的身后,目视前方的歌姬燕舞,环肥燕瘦,视线偏移落在某人处。
再怎么罗袖善舞、水蛇蛮腰,也令人乏味,都不及婧贵妃娘娘的妖娆身姿,戏真无趣,没有偷窥、窥视来得让他兴奋。
他虽然看向她,但视线也很有分寸感,一点也没有让人察觉。
太后满脸笑意喝了酒,寻着弘历的视线,落在了阿箬身上,眼里的惊艳,确实遮不住,看一次,惊艳一次。
辉煌的灯光,将她纯净的脸,照得很是艳丽,几分纯几分媚的眸子里有星星,上扬的红唇水润光泽。
生了四阿哥永瑜,身材容貌依旧不减,难怪皇帝百般宠爱。
这两年她不是没有找长得像阿箬的贵女子,而是没有和她像的,连最低配置和版本的都没有,仿佛她就是这个世间的唯一。
太后移开视线,嘴角含笑,看向弘历,“皇帝,这曲桃夭从夏日舞到入秋,没甚意思,哀家给你换一曲,引荐一个新人。”
弘历垂下眼帘,轻“嗯。”一声。
这两年太后不是没有给他引荐新人入后宫,但都被他拒绝了,太后这是还没看出他的心思已不在除了阿箬以外的女人身上啊。
思绪飘到登基第五年初,他正和他新启用的直隶总督及几位忠良贤臣商讨完扩领土之事,等人走没多久,进忠进来禀报,
“皇上,太后见后宫侍奉的嫔妃单薄,给您引荐了一位新人侍奉,以充实后宫。”
“不见,让她回去吧。”弘历斩钉截铁。
“嗻。”进忠退了出去。
进忠不知和她说了什么,她果然走了,但第二天,又来了。
弘历扶额,有些无奈地问,“她是谁?哪个大臣的女儿。”
进忠回,“是太常市少卿之女陆沐萍。”
他已经不需要依靠女人来维系君臣关系了,所以依然毫不犹豫给出答复——不见。
被拒多次,陆沐萍自己都不好意思,但太后那边她不好交差,只能每日硬着头皮求见,幸而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第八九次被拒后,皇上应允见她。
她走进偌大的乾清宫,就见一个身姿挺拔,气势凌人的背影,坐立在长榻椅上,她走近一看见皇上,飞眉入鬓,清隽俊朗。
她突然有些羞涩、腼腆起来,给皇上行了礼,眼睛欲拒还迎地要看不看他,厚实的刘海紧贴脑门,她有些后悔装扮简陋、又装丑了些,心里期待皇上看得上她。
然而一道凛冽的声音将她的幻象破灭,只听皇上问了她年龄后,直接来了一句,
“不合格,回去后不要再来了,再来你掂量掂量你阿玛的官职,够不够削的。”
她仍记得进忠公公第一天和她说,“皇上喜欢坚持不懈的人,想见皇上就天天来求见吧,说不定皇上就见您了呢!”
不知真假,但她知道到她这里就被皇上记恨了。
她身体一颤,最终不知是如何从乾清宫出来的,到底也是,再也不敢踏足皇宫了。
思绪回拢,入眼的是一绿色宫装手持绿色圆扇掩面的女子,脚踩花盆底缓缓而入。
配合丝竹之声,一道清丽的声音念着词翩翩漫舞,圆扇时而掩面,时而露出清秀、古典、又透着知性美的脸。
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欲拒还迎美感,被体现得淋漓尽致。
词曲虽好,但看过、尝过世间绝色的弘历,这点看头真不够引起他的兴趣。
他移开目光放到阿箬身上,见她看得津津有味,皙白的小手还在桌上模拟单手抚琴的动作,脸都绿了。
他现在越发想支开阿箬身边的所有人,让她眼里仅有他一人。
一曲毕了,他依然看着阿箬,脸色并不算好看,底下的意欢小脸一僵。
她是很喜欢皇上的,要不然也不会接受太后的提议,进入皇上的后宫。
可现在她并不觉得皇上喜欢她,甚至是皇上连看都没看上她。
“皇帝,皇帝。”
太后见曲都毕了许久,弘历还默不作声,连叫了两声,阿箬的视线也移向他,他急忙移开差点相汇的视线。
才回神,便见太后挑着眉说,“皇帝,毕曲了,佳人正等着你点评呢。”
“毕曲了呀,挺独特,词选得不错,你叫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