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幽:“……”
以摆烂的心态在项闻天面前晃了好几圈儿,直到对方实在没眼看下去,拎着她一把按在炕上。
项怀信和白菖蒲看到她时,却是脸上的笑意有些不太正常的大夸特夸了一番,说什么温奶奶的手实在是巧,把她打扮的既可爱又喜庆。
冷幽:“……”
又以摆烂的姿态,不驳斥两位老人家的审美,只当他们是真的是在夸她。
大黑山村和北方大多数地方的习俗相似,新年的早饭相对要简单得多。
温九月做了大米饭,猪肉炖粉条、醋熘绿豆芽。
看似有些简单的饭菜,却也是以往过年时所不曾达到的水准。
大家吃的极是欢快。
饭后,项怀信和白菖蒲不顾温九月的劝阻,又去山脚下拣石头。
建房的石头已经备足,他们这几天在拣要铺地的石板。距离县城实在太远,运输是个大问题,所以并不敢过多的考虑能用砖一类来铺地建房。
冷幽和项闻天在家不被允许帮忙,于是就又跑去了深谷。
待到午饭时分,所有人都回到温九月家。
不论境遇如何,怎么也是过年,项怀信和白菖蒲都回去换了温九月帮他们做的新衣服。
两人里面穿的均是新做的厚实的棉袄、棉裤,外面都套上了一身中山装。只不过颜色不同,项怀信身上穿的是深灰的涤卡,白菖蒲穿的是深蓝的涤卡。
脚上穿的是冷幽他们从县城买回来的五眼棉鞋(冷幽不舍温九月点灯熬夜赶制的辛苦,所以才买了回来),为了防滑,特意买的是橡胶底。
每个人的外面再罩上件同样出自温九月之手的“皮毛一体”大衣,暖和又精神。
项闻天也被冷幽催促换上了新衣。
与其他人一样,在材料无比充裕的条件下,温九月也是帮项闻天做了从里到外的全套。
里面是贴合的棉袄、棉裤,外套一身墨绿色粗条绒中山装,脚上是冷幽在县城执意给他买下来的鹿皮翻毛棉鞋,最外面穿的还是他那件军大衣。
当换完新衣服的项闻天出现在冷幽面前的时候,冷幽一阵的恍惚,她仿佛看到了二十几年后的项三爷一身冷峻同样穿越时空而来。
“发什么呆?”额头挨了轻轻的一爆粟,随后便有大手覆上来轻柔的按揉,冷幽回神。
目光却仍是无法从少年项闻天的身上移开。
前世完全敬畏于项三爷的冷血狠厉、神秘莫测、权势滔天,直到死前再见之时又新添的高山仰止。
今世开端虽已变得不同,二十年后,或许前世所存的那些仍不会改变,却一定会多了份任何人无法否定的龙潜凤采、器宇轩昂、城北徐公、掷果潘安,颜如舜华……
虽然现在的他才十五岁。
新年午饭才是这一年当中的重头戏。
红烧肘子、辣子野鸡肉、四喜丸子、红烧大草鱼、酱烧狍子肉、炸鹌鹑、香辣兔头、傻半鸡炖土豆、拔丝白薯、酸菜白肉炖冻豆腐、紫菜蛋花汤,十菜一汤。
主食是温九月又一个拿手绝活儿——呛面大馒头。
大家等着温九月,待菜都上桌后才齐齐的坐下来。
项闻天给项怀信和白菖蒲每人倒上一杯他和冷幽从县城买回来的老白干,冷幽给温九月倒了杯红葡萄酒(这个时候,县城里还没有什么干红、干白一类)。
冷幽和项闻天则每人一杯桔子水。
“今天这么喜庆的日子,项老哥你还不说两句。”酒味儿早已勾的白菖蒲口水快要流了一地,于是刚坐下就开始催促。
“说两句?”好多年没有这么正式过,项怀信已经不太习惯。
“项大哥说几句吧!”温九月一脸的真诚与尊敬。
“好,那我就说几句。
到了大黑山村这么多年,这一个多月来是我过的最开心的日子,我相信对于老白来说也是如此。
而这一切,主要是幽丫头带来的。还有的就是温家妹子,也多亏了你的照顾,也才如老白所说,让我们不但吃的饱而且还能吃的好,并且又能穿的暖。
这份情,我和老白都记下了。
当然,也有我儿子闻天的一份功劳。
不过就目前来说,我们最最重要的就是要尽快又无任何纰漏与意外的把幽丫头从冷家要出来。
虽然有些事正按照我们的计划一步步的在进行,不过在没有达成目的之前,一切都是个变数,我们必须得小心再小心。
另外一件重要的事就是给温家妹子和幽丫头建房的事。
需要的石头已全部备好,闻天说所用的木头他会从谷里砍那些干透的死树运上来,这样我们就不用担心木头过湿会走形不能用的问题。
等稍一化冻我们就开工,现在村里正闹着‘鬼’,而这‘鬼’又和我们这几个人有着极其密切的关系,村里人已把我们当作瘟疫,是绝不敢过来的。
就算有一天新房被他们突然发现,也会当作鬼屋一样的吓跑他们。
不管怎么说,时间紧迫,一切都得抓紧。”
项怀信话中有话。
冷幽目光闪了闪,并没有说话。
心下却已是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