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当八点半,冷幽坐在爬犁上能看到家的影子的同时,已看到一个在屋前不停移动的黑点。
见冷幽平安归来,温九月满是红血丝的双眼终于放下那快要把她压崩溃的担心。
“奶奶的幽幽,可算是把你盼回来了。”冷幽刚跳下爬犁,就被温九月紧紧的抱在怀中。
“奶奶。”冷幽在温九月的胸前蹭了蹭,那熟悉的味道令她心安。
“幽幽,我们的钱也存了不少了,种的田也足够我们填饱肚子,要不……以后我们不这么拼了好不好?”让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来回辛苦的奔波赚钱,温九月内心越来越满负的愧疚。
“奶奶,我们不是说好,要多存点钱,将来去平都买房过好日子吗?”冷幽握住温九月的手进行安慰。
“还是奶奶没用,奶奶越来越觉得是在拖累你。”温九月越发伤感。
“奶奶,这个家是您给我的。”冷幽看着温九月,她只想让温九月能生活的更好,却不想她陷入无止境的自责当中。
“是奶奶不好,奶奶又想岔了。对的,我们现在谁也离不开谁。奶奶以后不再说这种话了,绝不再说了。”温九月似在冷幽的眼中看到一闪而过的受伤,立即自责不已。
“就算是想都不许再这么想。”冷幽仍紧紧的盯着温九月的眼睛。
“好,奶奶知道错了,以后想也不会再这样想。”温九月用力的点着头,她知道冷幽敏感,绝不能再让这孩子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
冷幽这次去县城时已把年礼给胡六和刘大嘴他们带了过去,所以春节前不准备再到县城去。
胡六曾表示要来冷幽家探望,被冷幽予以了拒绝。
不是她不欢迎胡六,而是路途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太远,往返起来非常的不方便。
况且门店终于有了生意,胡六也走不开,以后有的是机会,并不急在这一时。
胡六听从了冷幽的劝阻,和刘大嘴一起将年礼一并给了冷幽,让她捎回家来。
冷幽当时一并带回来的还有一台缝纫机,这是她之前就托胡六给订的,经过胡六的几番努力,终于将机器拿到了手。
当温九月看到缝纫机的那一刻,激动的已经说不出话来,甚至连晚上睡觉前还围着缝纫机左看右看个不停,一副连觉都不想睡的样子。
有了这台缝纫机,温九月做衣服的天赋和热情似乎一下子被唤醒,按冷幽所说的大概的样式,做出来的衣服即便用冷幽二十几年后的眼光来看,都是精典中的精典。
于是在过年这天,冷幽棉衣的外面套了一件夹克衫和一条萝卜裤,脚上穿着温九月同样按冷幽的要求用兔子皮所做的雪地靴,冷幽自认拉风的厉害。
尽管从温九月在打量她那一身的眼神中发现了怪异与极其敷衍的欣赏。
不过五个毛却是一如继往的与冷幽站成一队。在看到焕然一新的冷幽站在它们面前时,五个毛歪着脑袋打量了好一会儿,似在研究要如何做才能让主人看出它们的真诚。
直到冷幽扔了它们每汪一只煮的香喷喷的大兔子,终于扑到冷幽身前,耷拉着舌头流着口水又蹦又跳。
冷幽:“……”
权当它们是在欣赏她超凡的审美与无上的美貌。
红枣就实诚了许多,斜着眼睛看了冷幽好一会,然后……
“嘶……啐!”
“你今天的糖没了。”冷幽差点脑血管破裂,将捏着糖的手又收了回来。
红枣:“……”
再次邪着眼睛看冷幽,你礼貌吗?
温九月已笑到捂着肚子弯下腰去。
冷幽也缠磨着温九月换了一身新衣,按照冷幽出的款式,是咖啡色毛确布料的中式改良版,温九月穿在身上温婉大气,完全不像是一个家村妇女。
冷幽甚至能想象出温九月年轻时的美貌,只可惜没有照片留下来。
尽管只剩下祖孙二人,但这个春节仍过得极具仪式感。
侉炖大黄鱼(神通广大的胡六不知从哪里所淘)、熏鸡(刘大嘴所送)、酱扒肘、四喜丸子、葱烧排骨、炸鹌鹑、蘑菇炒肉、酸菜炒粉,大骨头煲萝卜汤,八菜一汤。
这么多只两个人怎么可能吃得完,但过年都讲究一个“余”字,就是所吃的一切都有剩余,尽管接下来几天可能都要吃剩的。
举杯之前温九月还给了冷幽一个大红包,如今经过冷幽一次又一次的开导,为了不使冷幽觉得自己还是一个外人,温九月终于不再整天怀揣着是冷幽赚回来的钱,她一分都不能花的念头。
其实说花钱她又能花上什么钱,不去村里,连县城也极少去的人,就算想花钱都没地方可花。
而且她的一切吃喝穿戴冷幽都会给她置办的整整齐齐,根本也不需要她再去买什么。
并且家里至少也就是放上个两三千块钱,大笔的钱每次结完帐后冷幽都会直接存到县城的信用社去。
“谢谢奶奶。”冷幽欣然接下,并看似十分开心的立即揣进衣兜里,这样的行为令温九月更加开怀。
“今年开始就剩下我们祖孙俩了,奶奶希望我的幽幽以后会越来越好,我们干杯呀!”温九月也学着之前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