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箫儿知道她们的疑惑。
她当然不是因为善心大发,而是上辈子在她和褚清寒之间的矛盾彻底激化后,只有这个五皇兄帮她说过话。
说到底,她只是个公主,就算恒帝再宠爱她,可跟实打实权利和政治中心的太子殿下比起来,孰轻孰重,不用想也知道。
这个时候,也就只有这个从来没有享受过皇室恩泽,又因为异族血脉被排斥,几乎处于各个权势之外的五皇兄会帮她说话了。
褚箫儿对他的印象不算坏,但是也说不上多好。
两人上辈子的交集也不深,她不屑与其他的人以兄弟姐妹相称,认定的哥哥只有褚清寒一个。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褚清寒为了白若离背叛她,置她于死地,她不会放过褚清寒。
至于褚成渊,如果不涉及她利益的情况下,她不介意给对方施予一些恩惠,也算是给他上辈子帮自己说话的回礼了。
看着褚箫儿一脸沉思的表情,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芳竹叹了口气。
提议道:“今日太阳正好,听说前些日子御花园移入的秋菊开的正艳,殿下可要过去看眼?”
褚箫儿提不起兴趣,也不想身边有人打扰,于是不耐的挥手让她下去。
芳竹看的无奈,却也只能顺从的带着众人离开。
等到众人都从殿里退出去后,褚箫儿转了转眼睛,看着空荡荡的宫殿,命令道:“出来!”
方伍如同灵鸟般轻巧的落在地上,他单膝跪地,行动间动作敏捷自然,丝毫没有刚领完罚的样子。
褚箫儿的目光落在他手背上一抹不甚明显的淤痕上,像是被什么东西打上去的,看位置应该原本要打在背上的鞭子抽偏了一点。
褚箫儿收回视线,冷冷道:“不用盯着尚淮安了,现在我要你去做一件更重要的事。”
方伍的手放在左胸前,低下的头颅表示着他对面前这个小女孩的忠诚,:“殿下、吩咐。”
褚箫儿冷漠道:“听父皇说褚清寒快回来了,现在估计应该已经在返京的路上了。你过去,把他杀了。”
幸亏提前把芳竹她们支了出去,要是让她们听到这话估计惊得连舌头都能咬掉。
褚箫儿语气自然,仿佛自己说的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悖逆之言,而是在问晚上吃什么一样简单。
就连一向对她唯命是从的方伍也顿了一瞬,随即毫不犹豫道:“是。”
褚箫儿不太了解方伍的武功底细,但她记得褚清寒的武力值好像是一众皇子里面最高的,而且褚清寒身边侍卫众多,暗卫估计也有不少。
想了想,又对着方伍命令道:“就算杀不死,也要给他找点麻烦,别让他这一路走的太顺利。”
“是。”
方伍微微躬身意示自己明白,然后在褚箫儿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眨眼间从原地消失,从头到尾都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偌大的宫殿里空荡荡的,一阵微风拂过,昭阳殿里再次变成寂静无声的样子,仿佛刚刚一个叫方伍的青年只是褚箫儿的错觉。
褚箫儿没有动,静静的坐在梳妆台前。
看着外面的天色越来越暗,入夜后晚风带着一丝凉意,昭阳殿静默着,宛如一个不近人情的判官,低垂的眼睛注视审判着让它不快的一切。
褚箫儿目光沉沉,对于自己刚刚下达的命令,心里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她只知道她实施报复的第一步,必须先把褚清寒这个危险的人物控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