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似乎在那一瞬间停止了。
整个院子里一片寂静,谁都没有再发出一点声音。
尤其是时锦书,就这么看着时景遇,跟他对视着,像是要从他的双眼里看透他的一切似得。
旁边的夏星冉紧抿着嘴,没有出声,静静等待着时锦书做决定。
刚刚虽然只是匆匆看了一眼,还没触碰到时锦书的腿,但夏星冉心里已经有了初步判断。
作为医生,她比谁都清楚,对时锦书的治疗,会是一个大工程。
这个过程会十分痛苦,十分煎熬,不仅是对她医术的一次巨大考验,也是对时锦书忍耐力和承受能力的一次巨大挑战。
如果时锦书不能打心里的认可自己,如果他不是发自内心,无比坚定的想要治好自己的双腿,那么接下来的治疗,是不可能顺利完成的。
但凡整个过程中,他有一丝的动摇,或者有了想要放弃的念头,这次的治疗,都不会成功。
所以,夏星冉什么都没说。
只有时锦书自己坚定的想要好起来,才能承受接下来的所有考验,顶住层层压力,坚持到最后一刻。
如果他现在就开始动摇了,那接下来的治疗也没必要进行了。
“锦书!”白婉怡紧紧抓住了时锦书的手,努力的想要劝住他,怕他会冲动,被时景遇给蛊惑了。
“听妈妈的,你要是真的想治疗,妈妈去给你找世界上最好的医生,好吗?”白婉怡着急的说着。
可时锦书却没看她一眼,抽回了自己的手,对时景遇点点头,“信。”
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兄弟,当初他愿意不顾一切的扑进大火里救时景遇,就已经做好了要为他而死的准备。
这些年来,时景遇为他做的一切,他也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他相信,自己在时景遇心里地位,也跟他在自己心里的地位,是一样的。
时锦书张嘴,正要回答时景遇,白婉怡又捂住了胸口,痛苦的道,“锦书,不可以,不可以啊,他们都是坏人,他们找了这么个女人过来,恐怕就是想把你害死了,好继承时家的全部家产呢,你不能上了他们的当啊。”
时景遇忍无可忍,黑着脸对白婉怡低吼了一句,“您宁愿相信那便宜女儿和外孙,也不愿意相信您亲爸的话?如今连大儿子小儿子和儿媳妇的话也不信,我真怀疑,是不是时若华才是您亲生的,我跟大哥才是捡来的吧?”
“又或者,只有我不是您亲生的?”时景遇黑着脸,浑身释放出了阴沉的寒气。
白婉怡吓得脸色苍白,哆嗦了一阵,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只能摇头,“不,不是,才不是这样……”
“那你就闭嘴!”时景遇冷哼。
他身上的气势太过强大,浑身的威压,让白婉怡冷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时锦书却听到了时景遇嘴里的那句“您亲爸”,再结合上次白老爷子过来的时候,夏星冉给老爷子把脉的情况,心里已经明白了什么。
他不再犹豫,坚定的对时景遇点头,“我信。”
继而抬起头,愧疚的看着夏星冉,“抱歉,弟妹,是我的懦弱和不坚定,让你承受了不该承受的委屈。本来,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是没有脸再让你给我治疗的,但,我又莫名的相信你的本事。”
“六年了,我这双腿,被无数医生看过,我从满怀期待,心心念念,到后来的心如死灰,甚至抗拒治疗,每一次的经历对我来说都是无形的折磨和伤害。本来,我是真不打算再治疗了,我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也不觉得我这样有什么不好。但……”
“如果那个医生是你的话,我觉得我还是愿意再尝试一次。反正,我这样子,也不能更坏了,这双腿一直没有截肢,不是因为我对它还抱有希望,而是觉得这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影响了。”
“你要是愿意的话,我们明天就可以开始做各种检查和治疗。”
时锦书说完,身体的力气也像是被抽空了一般,微微喘息起来。
夏星冉明白,他这双腿已经完全坏死了,想要重新康复,几乎不可能。
但那是对别人,对她来说,治疗虽然难,但还有一线希望。
哪怕是为了时景遇今后的人生能释怀的做自己,夏星冉也会抓住这一线希望,让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不,不……锦书,不可以!”白婉怡疯了似得大叫着,扑上去就要去推时锦书。
“你闹够了没有?”一直没出声的时立川黑着脸,一把将白婉怡推到了一边。
他在旁边已经目睹了全程,比谁都清楚,时锦书这一次是真的想要给自己机会,虽然他也不相信夏星冉能治好时锦书,可她到底是自己未来儿媳妇。
时景遇从小就是个懂事稳重的孩子,虽然长大之后性格变得有些乖张,可对时锦书一直很好。
尤其时锦书救了他之后,更是把时锦书看得比他自己的命还重要。
再者,时景遇做事向来十拿九稳,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他不相信时景遇会轻易让自家媳妇儿去害时锦书。
“白婉怡,你口口声声指责小儿子和小儿媳要害大儿子,证据呢?敢情全世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