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要做什么?”舟泽看见不同以往的、浑身上下都透着危险冷气的盛穆朝自己如此迫近,不由瞪大双眸。
一时间,连“右相”这称呼都忘了加上。
眼看着盛穆俯身而下,那结实有力的修长双臂,极具威胁性地按在他龙椅两侧扶手上,将他牢牢困在龙椅与胸膛之间。
“臣做了什么,才让皇上对臣误会至此,嗯?”
低沉冰冷的语气,莫名让舟泽打了个小小的寒颤。
但很快,舟泽便忍不住在心底辩驳:这哪里是误会了?他这个皇帝原本不就是傀儡来的?
心底虽如此想,舟泽却很识时务地没再说任何话。
——盛穆这模样实在是太吓人了。
“皇上为何不回话?”
甚至还这般无礼起来,看得出盛穆是真的很生气了,可不知盛穆究竟有何好气的,他不过就是把盛穆曾经的打算说出来罢了。
舟泽漂亮的唇瓣轻轻动了几下,欲言又止,他最终垂下长长睫毛,不作任何回应。
“皇上,”盛穆这次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根本没有想要如此轻易放过他,又低低唤舟泽,“说话。”
这最后两字,盛穆加重了语气,每一个字都仿佛巨石落在人心脏上,给人以莫大的震慑感。
舟泽愣了愣,不自觉抬起眸小心翼翼地看向上方的盛穆。
后者忽地抬起左手,冷冰分明的手指擒上舟泽的下巴,大拇指按住了舟泽的下唇。
至此,胁迫意味已然很浓烈了。
舟泽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怔怔开口:“盛穆,你放开。”
“放开?”盛穆轻轻念了念这两个字,似在唇中把玩,“皇上不是自视为臣的傀儡么,为何如此胆大,竟然命令臣?”
说着,盛穆不仅未将手指拿开,反而愈加用力地按了按舟泽的唇面,让舟泽微微吃痛蹙眉,眼圈一下就不自觉红了一点。
娇贵得很。
这段时间的皇帝日子属实是把人给养得金贵非常,一点“小打小闹”便有些承受不住。
“朕,”舟泽也有点恼了,“朕说的不对吗?若朕真是一国之主,凭什么出宫微服私巡一下都得经过右相同意?”
跟大家长似的,管他管得死死。
看着少年气恼、脱口而出闹脾气的话,盛穆莫名气消了一点,但目光仍旧有些阴郁。
“正因为皇上是一国之主,容不得半点闪失,臣才如此谨慎坚决,望皇上能明白臣的良苦用心。”
他心底清楚自己不允许对方出宫,是有私心存在的,他不想让少年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半步也不可。
而舟泽听见盛穆这不容商量的语气,火气一下蹭蹭蹭涨上了天灵盖,盛穆这厮简直独裁专制!不讲人权!
“那既然这样,我不做这个劳什子皇帝不就好了?右相满意了吧?”舟泽破罐子破摔,“我不是还有个流放的皇兄吗,你派人去接回来直接上位不就好了。”
闻言,盛穆刚消散一点的怒气,霎时又卷土重来。
这个小皇帝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从军时,底下兵将皆对他唯命是从,官至右相后,更是只手遮天,先帝也不敢当面如此忤逆。
可舟泽?
盛穆那漆黑的瞳眸愈加深暗幽邃,一时之间都未再开口。
他向来不是被情绪左右的人,方才那般已有些微失控,即便再愤怒也必须先要冷静下来。
愤怒不解决问题,他需要好好思考。
如是平复两息,盛穆这才恢复如常道:“皇上,臣知罪,望皇上息怒。”
说着,盛穆垂眸敛目,淡淡然拉开与舟泽之间的距离,恭敬半跪于舟泽的龙椅旁一尺远处。
男人这出乎意料的示弱,让原本在气头上、亟待爆发的舟泽一下子哑火了。
这人,怎么回事,两方刚交战,还才刚点火,盛穆便似甘拜下风了?
这还让他怎么发作。
舟泽唇角动了又动,就这么噎在了那里,像极了情侣吵架,男朋友忽然道歉给另一半整不会了。
“反正,朕要出宫。”好半天,舟泽才记起最初的诉求。
盛穆这下没有再像先前一样流露不悦,他又回到了喜怒不形于色、令人看不透心中所想的平静状态。
听见舟泽坚定的话语,盛穆未置可否,只岔开话题:“皇上,眼下庆典大宴最为重要,其他之事,待到大宴过后再商议吧。”
话已至此,舟泽也不便再纠缠,索性撂下最后一句:“右相答应也好反对也罢,都不会改变朕的决定。”
言罢,舟泽便气冲冲离开了御书房,头也不回。
也因此,舟泽并未发觉自己的身后,盛穆注视他背影的目光幽暗至极。
……
其实舟泽私巡的这个要求,不日便能满足,只是以一种别样的方式。
庆典大宴有个环节,便是“观民”,新帝登上京城内特建的高楼,俯瞰子民,同时也能将京城内外光景尽收眼底。
舟泽得知这一环节后,心情畅快不少,但对盛穆仍旧爱答不理,夜里也不让对方再寝在养心殿内。
盛穆对此也未有太大反应,只就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