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舟帮杨盈把房门关好,转身要走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有点晕头转向的。宁远舟捂着头,踉踉跄跄的走了两步,然后靠在墙边,倒了下去,那修长的腿,拦在了路上。
杨盈听见宁远舟倒地的声音,蹑手蹑脚的从房间里出来,她弓着身子,在宁远舟身边左右观看,当确定宁远舟真的晕了过去,她踮起脚尖连忙就往外跑。
“果然,你是故意支开我的。”任如意抱着手,从房梁上落了下来。
“如意姐,你怎么在这里?”杨盈看着任如意,有些吃惊,如意姐不是去帮她买东西了吗?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你拿了我的蒙汗药和软筋散,我总得留个心眼。”任如意手上拿着一个小包裹,扔给了杨盈。
东西她买回来了,也看到了杨盈的这场闹剧。果然,小孩不哭不闹,安安静静的,一定准备作妖。难怪杨盈今天一路上那么平静。
“杨盈!”任如意厉声呵道:“你这般利用使团对你的信任,你就想这般一走了之吗?你也没有想过他们这一群人该怎么办?”
任如意拉着杨盈:“你看着你的远舟哥哥,如果你私自回去,路上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他宁远舟就算有十条命都不够死!哪怕你安全回到了皇宫,宁远舟还有使团其他人,弄丢了礼王,他们都得死!于十三、钱昭、元禄、丁辉、杜大人、蒋穹,没人可以幸免!柴明,他为你皇兄死了一次不够,还要让他再为你死一次吗?”
杨盈睁大了眼睛,惶恐的看着任如意:“不,我没想过害大家的!”
“哼!”任如意冷哼一声,“没想过?你有没有想过,是药三分毒?万一你拿的是毒药呢?全使团的人没有死在敌人的手里,倒是死在你的手里了。”
杨盈的眼泪吧嗒的落了下来:“如意姐,我真的没想逃,也没有想过害大家,我只是想回去问问皇嫂和皇兄,这究竟是不是真的?”
“你跟我来。”任如意牵着杨盈,将她带到使团人吃饭的地方,指着那一些七倒八歪的使团之人。
“如意姐。”杨盈挂着两串眼泪,看着任如意。
“杨盈,你看看他们。他们一心护着你,前往安国。他们深知此去必然是九死一生,可是他们却愿意陪着你,一起赴死。”
任如意指着杜长史:“你看这杜长史,一把年纪,本可以在梧都安享晚年,可是他都冒着生命危险陪你出使了。”
“再看看柴明,为了皇兄挡了一箭,本已身死,幸亏得人所救,才捡回来了一条命。他大可不可冒险,找个无人认识他的地方,好好的度过这一生,岂不妙哉?为何又要冒着再次死亡的危险,跟着使团上路?”
“还有钱昭,据说本是羽林卫将军,为何又要丢下这一顶纱帽,跟着宁远舟他们赴汤蹈火?”
“还有宁远舟和元禄,本来已经打算归隐,却放弃了平静的生活,又将自己置身于这朝野之中。”
任如意看着杨盈的眼睛:“他们难道不畏惧死吗?不,他们也怕死,只是,他们明白,有的事情,总得有人去做。不可能每个人都平安喜乐的活着,总得有人,要负重前行。他们愿意为了家国大义,成为那负重前行之人。”
“杨盈,你可知?你的任性,会害了他们?姑且抛下梧都是否要会杀他们不说,现在已经出了边城,你当真以为,这天下已经太平了?可笑!这附近,说不定就有安国的朱衣卫,她们原本就虎视眈眈的留意着使团,原本提防着六道堂之人的,可是你这一下子就把他们都放倒了,这不是在给安国的朱衣卫送人头吗?她们进来,毫不费力,便可以一刀一个,将使团上上下下,一个不留,全部杀了个干净!”
“如意姐,我错了。”杨盈摇着任如意的手臂,“我不知道会闯这么大的祸!”杨盈慌了,她的确没有害人之心。
“杨盈,你记住了!”任如意按着杨盈的手臂,认真的看着杨盈的眼睛:“不管前面是什么样的路,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哪怕是跪着,你也得走下去!明白了吗?”
杨盈看着任如意,认真的点了点头:“如意姐,我明白了,我不会再逃跑了。”她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害了远舟哥哥和杜大人他们。而且,就算她真的回了皇宫,问出了真相,那又如何?皇兄已经册封她为礼王,她也不可能不去安国了。
“那,如意姐,现在我该怎么办?”杨盈真的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她吸着鼻子,可怜兮兮的看着任如意。
“进来,帮我将宁远舟抬回他的房间。”任如意喊道。
“哦,好。”杨盈深知宁远舟被她下了软筋散,就算醒来了也动不了,便屁颠屁颠的跟在任如意的身后,跟着她将宁远舟抬回了房间。
宁远舟身材很修长,当任如意和杨盈两人将他抬到床上的时候,瘫在床上的宁远舟,显得好长的一条人。
杨盈捶了捶自己的肩膀,累死她了,远舟哥哥可真沉呀。
“如意姐,那其他人呢?”
“用水泼醒。”任如意转身出去,杨盈拎着裙摆跟着她跑。
“元禄,醒醒。”任如意倒是不忍心元禄被水泼,于是便轻轻的晃着元禄的肩膀。
“啊,如意姐。你回来了?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