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没有办法吗?”任如意红了眼眶,看着宁远舟。
宁远舟背过身去,没有回答任如意的话。
任如意回头,看着钱昭怀中的元禄,那些参汤全都流了出来,元禄喝不下去。
任如意再看着不远处的于十三,不停地擦拭着手中的弓弩,就是不敢看向这边。
“十三这是不敢看,也不敢问,他只希望,等他一回头,元禄又能活蹦乱跳的出现在他的身后,笑着脸和大家一起嬉戏打闹。”宁远舟在一边说道。
“老宁,元禄灌不进参汤。”钱昭喊道。
宁远舟和任如意立即走了进去。
“让我来。”任如意坐在元禄身边,一边的柴明让开。
只见任如意伸手捏着元禄的下巴,听得“嘎达”一声响,任如意将元禄的下巴卸了下来,然后接过丁辉手中的参汤,喂到元禄的嘴里,然后再将他的下巴给掰回去。
任如意这特别的喂药方法,惊呆了宁远舟、钱昭、柴明和丁辉。他们还以为任如意会意嘴对嘴的喂元禄呢。
“好了。”任如意放下了碗,看着钱昭,“元禄什么时候醒?”
“要看今晚。”钱昭帮元禄盖好了杯子。
“宁大人。”杜长史在门外喊道。
宁远舟走了出去,杜长史说道:“陵州刺史来了,殿下受了惊吓,老夫希望宁大人可以代替殿下去见陵州刺史。”
宁远舟看了看众人:“好。”
“柴明、丁辉,你们两个去帮忙煎药。”钱昭吩咐道。
“好。”柴明和丁辉出去了,他们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这次受伤的弟兄很多,他们还不如去外边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能够帮得上忙。
“你伤了哪里?”钱昭忽然间开口。
“什么?”任如意看着钱昭。
“你撞到了山崖上。”钱昭抬头,盯入了任如意的眼里。
“小伤,我等会自己上药便可。”
“你够不着。”钱昭道,“你那伤口,应该在腰间上方三寸,若非旁人,不便上药。”
“等会殿下再帮我上吧。”
钱昭默许了,他打开药箱开始给任如意配药。
任如意将元禄的手塞进了被窝里,一碰到元禄的手,冰冰凉凉的触感袭来,让任如意回过神来。
忽然间,任如意脖子间的一块玉佩掉在了地上,任如意将它捡起来,玉佩上,刻了一个“医者仁心”四个字。这是她刚进朱衣卫的时候,第一次获得奖赏,用赏钱买的一块不值钱的玉佩。
为了防止她忘了自己,她偷偷的在边缘处刻了几个字,好让自己不要迷失了自我。
可是那暗无天日的朱衣卫训练,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从六岁到十九岁,那十几年间,见的死人比她吃的饭还多,渐渐的,她也就忘了这么一回事。
她握着元禄的手,就好像握着前世的实验室里,被她用解剖刀解剖的尸体一样,那么的冰冷、那么的惨白。
是了,任如意差点都忘了,他们是主角团,是会死的。十多年的朱衣卫生涯,差点让她忘了:她是谁?她是一个无意间穿到一部电视剧中的人罢了。
她想起了,这是一部悲剧,不仅元禄,于十三、宁远舟、钱昭等人,他们统统都会死。对,还有她,任如意,也会死。
任如意可以容许自己死去,她向来独来独往,孑然一身留在这世间,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等她给娘娘报了仇,死对她来说,说不定是一种解脱。
可是,元禄,他不能死,他还正值少年,刚刚有着美好的人生,剥夺他的人生,实在是太残忍了。
还有于十三、宁远舟、钱昭、孙朗、柴明、杨盈等人,她刚刚在天星峡体会到有同伴互相合作的滋味,还不错。杨盈,性子温和善良,她会是一个很好的帝王。
“钱昭,元禄什么时候醒过来?”任如意的眼神很坚定,只要元禄清醒过来,她就有办法。毕竟,她之所以年纪轻轻就被三甲医院开出优渥的待遇挖走,就是因为她曾给人做了一个先天心脉不足的手术。
那一场手术,堵上了中医的尊严与国家的脸面,所幸,她成功了。只是,手术时病人的身体状态要稍微好一点,起码不是元禄这般命悬一线的模样。
“这个,只能看元禄自己的意愿,够不够坚强。”钱昭已经将药给任如意开好了。
“那我守着元禄。”任如意坐在元禄的床榻边。
“你背上有伤。”钱昭看着她。
任如意抬头,钱昭面不改色:“如果你不去包扎,留在这里我帮你包扎也是一样的。”
钱昭一副“你要是不包扎就不行的”模样。
“好,既然如此,那就麻烦了。”任如意背对着钱昭,伸手去解身上的腰带。
吓得钱昭连忙转身将房间门给关了,他语无伦次的背对着任如意:“表妹……你……”他只不过想借口让她回去歇着,她怎么还真的就脱衣裳了?
“你是一名医者,医者眼中无性别,只有病人。”
任如意已经露出了后背。她的眼睛没有离开元禄的脸,她担心,元禄真的就此一睡不醒,所以她不敢离开半步。
钱昭背在身后的手,拽得紧